几个落荒的贼可见遇见主心骨了,连滚带爬地跑向葫芦首领,其中多愁善感的一个,竟自落起泪来。
葫芦贼伸手揪住第一个冲过来的贼衣领,粗着脖子喝问道:“怎地了,我家大哥安在?铁首领何在?”
被揪住衣领的贼,憋得直翻白眼,急得他直拍葫芦贼的手背,葫芦才意识到手里的贼被自己揪的无法呼吸。
“娘的,速速讲来!”葫芦贼松开手,怒骂道。
众贼七嘴八舌地讲了个大概,有的说看见冲进来三、五十号人马;有的说不对,百十号人马只多不少;有的说二十几号人马终归是对的,可就是没人回答葫芦贼的问题。
“娘的,我家大哥安在?铁首领何在?”葫芦贼怒了,挥起手中的鬼头刀向众贼空劈过去。
众贼吓得四散跳开,其中一个哭丧着脸,答道:“葫芦首领,半翅蜂首领他、他死啦!我们几个出来时,听见有人要去给铁首领送信,想必此时首领已经得到消息。”
半翅蜂,葫芦贼结拜大哥的诨号,三个贼兄弟结拜,大哥半翅蜂、老二葫芦、老三人花蝴蝶。
这仨贼,半翅蜂杀人如麻;葫芦心黑手毒;花蝴蝶是个采花贼,祸害了无数的少妇长女。
葫芦贼一听,什么!?大哥半翅蜂死了,气得他劈手就是一掌,把带来大哥死讯的贼,扇的原地转了三圈。
葫芦贼向四周望去,火光星星点点;锣声稀稀落落;驿道空无一人一马,行走江湖的经验告诉他——娘的,人并不多,那些火光都是假把式。
葫芦贼拽过一个身强力壮的贼背上自己,然后他指挥众贼离开小路上了驿道,向山坳跑步前进,葫芦料想对方人不多必不敢久留,如果原路返回正好能在驿道上堵个正着。
他数了数,现在的贼团队,算他自己一共七、八号人,这些人的身手都还行,一人敌上两、三个种地的驿户,不成问题。
想到这里葫芦就气急,他连声地骂这帮人废物,连对方来了多少人马都没搞清楚就一窝蜂地扯呼,半翅蜂竟还搭上了性命——想必是酒吃的太多,才眼花脚软地送命——唉!
不行,他定要为大哥报仇,这笔账不能这么就算了。
葫芦听说是个黑小子用弩箭杀了半翅蜂,而且黑小子还打了一手绝妙的飞蝗石——这可是江湖人的手法,那黑小子是谁,怕不是种地的驿户,而是其他伙的盗贼来黑吃黑吧!
“娘的,都快着点儿,再慢,毛都不剩了。”葫芦在贼背上吆喝着催促,这一路上连半个人影儿都没见到,让众贼愈发相信葫芦首领的判断是对的。
突然,一发飞蝗石激射出去,驿道旁的土沟传来“哎呦”的一声,众贼雷劈似的跳起来,纷纷拔刀而立,并向传出声音的土沟看过去。
一个顶着大包小包的脑袋从土沟冒出头来,一双眼贼溜溜地往这边看,一副慌里慌张的样子,不是别人,正是安书房。
安书房心中叫苦,今晚的脑袋净挨揍了,今天是没看黄历吗,怎么总招惹飞蝗石敲脑袋——这发飞蝗石可不是马镫打的,而是贼背着的葫芦,他居高临下的,发现了土沟里趴着的安书房。
当牛起他们听见马镫和赵二的锣声后,牛起临离开前就依照马镫的吩咐给安书房留了一柄小匕首,安书房用这柄小匕首,一点点剌断了麻绳,从树林里跌跌撞撞地逃出来,他思来想去,不管怎么说,还是想去山坳那边看看情况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安书房当然不敢在驿道上大摇大摆地走,他顺着驿道旁的土沟一路小跑,走走停停,刚才老远他就听见后面有人叫骂的声音,情急之下,他就地趴在土沟里藏身,可刚趴下就被一飞蝗石揍到头上,脑袋上又多了个大包。
诚惶诚恐的安书房站起来,看清楚来人竟然是葫芦首领所率领的众贼,他立刻两眼发光,向众贼跑过去,边跑边喊:“葫芦首领,别误会,是我,安书房。”
“哦,原来是安爷,不误会,来来来,我们同回山坳。”葫芦一手扶着贼肩头,另一手向安书房的招呼着。
“等他过来,摁地上,给老子狠狠揍!”葫芦别过头,向身边的众贼命令道。
众贼点头得令,个个摩拳擦掌就等安书房送上门来。
安书房哪里晓得自己今夜的倒霉事还远远没到头,他乐呵呵地奔赴葫芦首领,心里顿觉有了谱。
“哥哥们可好,想死兄弟啦!”安书房来到众贼面前,哈着腰笑脸相对。
呼啦一下,众贼蹿上来将安书房围住,安书房就是一愣,忽感气氛不对,他刚想开口问,就被人从后面勒住脖子并撂倒,然后他只见满天的拳脚相加,雨点儿似的落在自己身上,不管脑袋屁股的一顿臭揍,打得安书房直学狗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