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视线不约而同落在了秦携身上,秦携面无表情地看了陆为弦一眼:“那真巧了,这颜色也是我夫人最爱的颜色,大约是有人想讨我夫人欢心吧。”
魏长庚嬉笑道:“那还真是巧了,将军夫人和我们陆大人竟然这般志趣相投。”
陆为弦迎着秦携的视线,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一直没说话的叶清芷突然嗤笑了一声。
“你们只道暮山紫只是一个色,却不知这暮山紫还是一种花。此花产自蜀州的深山中,极为罕见。当年寄欢的父亲云大人前去蜀州办案,千里迢迢,以身暖花,将这暮山紫从蜀州带到了京城,送给了寄欢的母亲。这暮山紫是寄欢父母的定情之花,也是寄欢最爱的颜色,有何不妥?倒是这位陆大人……”
叶清芷将视线落在了陆为弦身上,神情不屑道:“恕我直言,你委实有些配不上这暮山紫。”
陆为弦脸色刷地一白,像是失了血一样。
魏娉婷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搞了半天,她也是才知道,喜欢暮山紫的是云寄欢,根本不是陆为弦!
那她今天那一身衣裳岂不是成了笑话中的笑话?
现场的气氛再次冷到了极点,秦携岿然不动,只侧头看着云寄欢,云寄欢与叶清芷相视一笑。
气氛尴尬中,有人终于想起宴会的目的,纷纷转头看向湖中的荷花。
荷叶田田,碧色之中,一支支粉色的荷花探出头,悄然绽放。
国公府这荷塘绿景造的确实很出色,众人不停的夸赞,以缓和水榭中的尴尬气氛。
“说起来,我们国公府能有这么一片养眼的荷塘,全都是因为云大小姐。”魏长荣突然开腔道。
云寄欢唇角勾了勾,意有所指地望向魏长荣。
魏长荣掠过她,将视线落在秦携身上。
“秦将军不知,其实我们国公府是最希望云大小姐过得好的。能看到秦将军和云姑娘这般恩爱,说真的,我们全都松了口气。当初,云大小姐往这湖里那一跳,当真把我们吓死了。外头都说是因为我妹妹抢了云大小姐的心上人,云大小姐才绝望投湖,这真是子虚乌有的事,害的我们赶紧把这湖给填上了泥巴种上了荷花,省的再有人想不开。”
魏家在自家宴会上连丢好几个脸,迫于秦携的品阶和威慑,魏长荣面上不敢大肆动作,但心里哪里咽得下这口恶气,
魏长荣也不愧是混官场的人,说话绵里带针,又杀人诛心。
三年前,魏娉婷的生辰宴上,就在魏陆两家当众宣布结亲的消息时,云寄欢一下跳进了湖里。
试问,哪个男人愿意听自己妻子为别的男人殉情寻死的事呀?
这分明就是故意给秦携上眼药,要挑拨他和云寄欢的关系。
叶清芷闻言心里不由担心了起来,飞絮亦是一副愤愤的模样。
魏娉婷幸灾乐祸地看着云寄欢,云寄欢笑了笑。
“小魏大人不提醒,我都差点忘了我今天来贵府的目的了。”
说罢,她从袖中拿出一张状纸,丢在了桌上。
“三年前,我在贵府落水,并非失足意外,更不是投湖寻死,而是有人故意要杀我灭口。”
魏长庚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胡说什么?谁会要杀你灭口?”
云寄欢凝视着他,不慌不忙道:“那自然是做了亏心事,又被我抓到了把柄的人了。”
云寄欢环顾四周,最后落在魏长荣头上:“我已向顺天府递上状纸,并提交了凶犯行凶时落下的罪证,府衙不时便会上门查证,还望国公府多多配合。”
云寄欢的话好似一道惊雷落下,惊的所有人都忍不住议论了起来。
三年以来,人人都以为云寄欢那日是听到陆魏两家结亲的消息,想不开寻死,为此不知多少人辱骂云寄欢,说她胡搅蛮缠,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就是个笑柄。
今日得知真相,个个都惊奇不已。
“敢在国公府杀人,这人胆子得多大呀?不会是跟国公府有关吧?”
众人不敢大声议论,但看向魏氏兄妹,尤其是魏娉婷的目光,明显不一样了起来。
魏娉婷都快气炸了,腾地一下站起来:“你们看我干什么?我没推这个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