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没有自己,也不可能关心自己的想法。
这样的念头从心头划过,沈令渠像被戳破的气球,突然有些无力。
他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真正让谢听月这块寒冰融化,或许一辈子都不可能。
于是,他默不作声地转身出去了。
谢听月没注意到他的离开,只是在穿好高跟鞋后,面无表情地盯着镜中的自己看了几秒。
造型师纷纷夸赞她天生丽质,谢听月也只当没听见。
虚与委蛇而已,只有让他们放松警惕,她才能找到机会离开这里。
由于谢听月临时换了礼裙,沈令渠一时根本找不到与她完美搭配的西装,只能将就穿着先前选定的那套,将领带颜色换成深蓝色。
好在这微妙的不对劲并没有被人察觉,场内所有人都在夸赞两人的般配。
就在双方父母即将宣布两人的婚讯时,宴会大厅外走进一行人,打断了他们要说出口的话。
这一行人气场强大,太过引人注目,但不难看出他们以中间的男人为尊。
走在中间的年轻男人面容俊逸,穿着深蓝色西装,步伐看似随意,行走间却带着无法形容无法忽视的气压。
他走到宴会厅中央,旁边的人无意识地纷纷为他让开一条路。
沈令渠和谢听月脸色都变了。
谢听月正想开口,却被沈令渠抢了先:“各位是?”
年轻男人身侧的季匀骞开口介绍道:“听说谢家开宴会,我和这位朋友便想来凑凑热闹,虽然我们季家在景城与谢家沈家交集不多,但好事谁都想沾沾喜气。”
他说完,旁若无人般继续道:“我身边这位是n国叶氏的小公子叶逢津,初来国内阳城,对这场宴会也十分感兴趣。”
谢未江夫妻面面相觑,沈迹夫妻疑惑对视。
在谢未江派出去的人口中,叶逢津已经死了,而且他们从沈令渠那里得知的信息是叶逢津只是个家道中落的穷光蛋,怎么摇身一变成了n国叶氏的小公子?
沈令渠面不改色,但心中骇然大惊。
他失策了。
从头到尾他都是从姜见臣那里获取叶逢津的信息,尽管他查探到的也是如此,可一个能绕过那么多人的视线把自己与谢听月的交往藏得滴水不漏的男人,又怎么会是一个简单人物,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死了?
他下意识看向谢听月。
沈令渠以为自己会看到谢听月泪流满面,或者笑中带泪,或者直接扑到他的怀里。
总之,应该是久别重逢、虚惊一场、感人倾诉。
但出乎他的意料,谢听月面色淡淡,没什么反应,像是不认识叶逢津。
最后,还是谢未江和白雅云开口道:“季少和叶少来参加我们的宴会简直是让这里蓬荜生辉,我们今天还将宣布一件喜事,那就是”
“谢总,白总,”叶逢津声音轻淡,却不知为何像有千钧重,令周围的人不由得屏住呼吸听他说完,“听说沈家与谢家要宣布婚讯,不知是哪两位的喜事?”
白雅云直觉不太好,但到了此刻他们没有别的办法,早已提前造势沈令渠和谢听月的婚事,怎么可能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出尔反尔?
于是她硬着头皮道:“是我们谢家的女儿谢听月和沈氏的继承人沈令渠。”
叶逢津轻笑道:“哦?可是,我才是谢小姐的男朋友啊,莫非沈公子竟然是第三者插足?”
这话引起轩然大波,宴会厅内响起窸窸窣窣的讨论声。
沈令渠面色阴沉,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听见谢听月淡声道:“叶先生怕是认错人了,我没有您这么身份显贵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