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时分,大月皇宫内的一处隐秘的角落,两个落单的巡逻侍卫有些胆颤心惊地走在夜色中,不是他们胆子小,也不是他们矫情,那是因为最近皇宫内当真不太平,皇室接连出事,上次的狩猎已经是三天前的往事了,当裴靖川听到裴夜被刺客暗杀掉落悬崖的急报后,当场气急攻心,吐血昏迷,直到现在还在养心殿躺着呢。如今的朝事都压在了太子裴玉安一个人身上,由左相胡定波辅佐,勉强能够稳定朝臣。
如今甚至在宫内传出有妖祟的传言,倒不能完全说是空穴来风,比较耐信的一条是这么讲的:“说是大月皇帝帝气外泄,导致原本大月皇宫底下镇压的邪祟邪气外泄,接而致使皇室气运衰败,甚至在皇宫的某些角落出现吸食人血的妖魔。”
而那两个侍卫也不是故意落单的,只不过有一个恰巧内急,自己不敢一个人去如厕,而是挟着自己往日的兄弟一同壮胆,起初那些传言只在一些胆小的宫女内侍群体中引起骚乱,但是如今这大月皇宫地位最高的庄后刚刚薨逝,最得帝王荣宠的荣贵妃失踪,到现在依旧生死不知,后宫能够主事的已经剩不了什么人了。这事因为没有得到及时压制,作为后宫里屈指可数的老人——曹嫔,本就是跟在庄后身后看眼色做事的主,硕大后宫其实也并没有几个妃子可供管理,倒是清净,只不过曹嫔一听闻后宫中出现吸食人血的妖魔邪祟,作为一个没什么胆子的嫔妃角色,当然只能够在她的职权范围内,多派遣些侍卫在自己宫殿周围加强巡逻,而这两个侍卫就是曹嫔父亲手底下的人。
一阵微凉的夜风袭来,眼见着宫内定点的茅厕离着自己还有三四百米的距离,那个内急的侍卫,心头不禁打了个寒颤,他身边的同伴也好不了多少,步子有些微微颤抖。
“沈三哥,我怕,我都感觉都要尿出来了。”那个内急的侍卫带着哭腔说,要问他为什么那么害怕,那是因为他是知道那个嗜血怪物确实是真的,他有个内侍同乡就亲眼见过身边人凭空消失,那个同乡胆子也不是很小,当时正值深夜,与他一同当值的另外一个内侍正在和他一起在一处偏僻的宫殿守夜,同乡当时有些瞌睡,本想和身边人说笑解乏,但是耳边就传来一阵嘶哑的叫声,转头看去,就看到一个黑影挟着那个内侍跑向后院一个假山石后。同乡还大胆上前去看,只是快靠近时就发觉脚底似乎很是黏腻,打着灯笼一瞧,竟然是一大滩血迹,再想到那宫中最近甚传的传言,更是再大的胆子也支撑不了他的身体,直接将手上灯笼一扔,跌跌撞撞向着宫殿外逃命。
一想到那同乡到现在还失魂落魄的模样,那个侍卫更是紧张的用眼睛四处观察,只要让他发现有一点不对劲的地方,他都能立刻尿出来。身边的沈三也是极为犹疑不定,毕竟都走了一半路程了,而且这里是皇宫,不是普通宅院,要是随意方便被发现,自己的小命会不会就无声消失了。
“张强,你怂啥,快到地方了,只要再拐两三个弯,就那点距离,这里可是皇宫。”沈三和张强本就不是皇宫的正统侍卫,只不过是曹大人实在心疼宫内的女儿,所以才从自己府上抽调一批“精锐”来保护自己女儿的安全,但是说到底,皇宫外所谓的精锐也就比普通百姓多那么几个防身招式,要是真正碰上危险,他们的忠诚度肯定不足以让他们舍弃自己的安危去保护别人。
沈三的话刚刚说完,他们身边的一个宫墙隔壁就传来痛苦的呜咽声,张强的裤裆里立刻湿了一大片。
沈三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握着武器的手止不住地颤抖,他不停地深吸气,勉强让自己保持镇定,脚步缓慢地靠近那发出声音的宫墙边,然后屏气凝神去听对面的动静。
对面的动静由一开始的痛苦呜咽逐渐变得微弱下来,而后就是一个苍老而疲惫的哎呦声传出来。
一听到是人声,沈三的心绪瞬间平复下来,他快速找到了那个宫墙的一个小侧门,然后小声呼唤傻愣着的张强跟上自己。
夜色虽然很朦胧,但是借着明亮的月色能够看清有个穿着锦服的男人的背影,男人佝偻着身子勉强支撑着墙面似乎在恢复自身气力。
沈三是个有眼力的主,他眼见到远处那个男人身穿价值不菲的锦服,料想这肯定是个在宫内有地位的贵人,于是斟酌了下语气,恭敬朝那人呼唤:“这位大人,宫内深夜不安全,不知大人所居哪个宫殿,小人愿意一路护送大人回去。”
那个锦服男人听到背后有人在叫自己,身形略微再次颤抖一下,他将那张微微沾染血迹的脸抬起,正是裴靖川身边的大总管太监周全,此刻他的眼神中充满着茫然,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何在这,自从一个月前因为染了风寒高烧了三个晚上,无端痊愈后,他就发觉自己的一些行为很怪异,甚至说他做过什么会完全没有记忆,这是他第三次醒来发觉自己出现在陌生的地方,而且嘴里的血腥味,让他心底无端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难道自己就是宫人口中的嗜血怪物,他感到不可置信,也绝对不愿意相信,只是不停在心底安慰自己是的了寻常的梦游症罢了,而口中的血不过是自己体内有旧疾,呕血所致,看来自己当真得去寻那位怪医看看了,哪怕是被碰一鼻子灰,总比发生更多难以控制的事情更好吧。
想到这,周全将腰背挺直,迅速用怀中帕子擦干净了脸上的血渍,然后沉声回答:“咱家身体不适,在途中旧疾发作,就有劳二位过来帮个忙吧。”
沈三听罢,心中一喜,急忙上前搀扶,周全表现得极为和蔼:“咱家身体不适,在途中旧疾发作,就有劳二位过来帮个忙吧。”
沈三听罢,心中一喜,急忙上前搀扶,周全表现得极为和蔼:“咱家是老了,不中用了,过两年就该向陛下请辞出宫养老了。”“公公说什么胡话,待在陛下身边沾染一些龙气必将身体恢复强健的。”沈三知道这次是遇上贵人了,嘴巴里的话顿时像抹了蜜一般甜,乐的周全的心里直开花,心底那些沉闷也逐渐烟消云散,自己只要待在陛下身边必定有龙气护持,定然能够恢复正常。
于是,沈三细心搀扶着周全越走越远,全然忘记了自己一同的兄弟张强还湿着裤裆在凉风中依旧还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