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这次归来一定要将尉迟氏族内让阿玛担忧的难题给平定。”尉迟娇率先打破了沉默。
“娇娇,你有这份心是好的,只不过整件事情牵扯的过多,原本你不该被牵扯进来。唉”尉迟烈的心情有些复杂,他觉得如今局势暂且平稳,兴许他和阿玛努力一点也许会有转机,自己妹妹的性子自己也是了解的,这次归来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若是万一那边有大动作,他该如何保证家人的安危呢。
“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可以面见可汗。”赫连幽冥询问神色纠结的尉迟烈。
“天色已经太晚了,若是”尉迟烈有些犹豫地回答。
“这个时间可汗应该已经歇息了。”裴若兰有些意味深长地用眼神示意尉迟烈。
“哦,或许我们可以早些休息。明日正午或许是个不错的时间段。”尉迟烈明白裴若兰的暗示,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
赫连幽冥假意举起酒杯,眼神瞥见营帐外一个快速闪过的人影。
“也罢,那我们也早点休息,明日才有精神去面见可汗。”赫连幽冥面色如常地回答,一只手向着有些焦急欲开口的尉迟娇悄悄比划了一个手势。
虽然这么说,但是众人的身影依旧没有移开座位半分。
良久,裴若兰状似无意地对尉迟娇和知意两人而言:“娇娇你和这位姑娘懂不懂一些针线活,有些步骤我似乎记不大清了,你们随我来,帮我指点指点。”尉迟娇刚想开口说自己哪懂这个啊,却被知意拉住,然后点头跟着裴若兰进了一处帐篷。
尉迟烈也和赫连幽冥对视一眼,赫连幽冥依旧在酒杯中倒满了酒,然后一饮而尽。
“尉迟大哥,嗝酒也喝的差不多了,我娘子这边就先托夫人照料了,我这副样子省的讨她嫌,我先我先去处理一下”说着不忘拿起还有半瓶烈酒的酒壶,边喝边摇摇晃晃地离开。
尉迟烈的眼眸中透着一丝赞赏之色,心中不禁宽慰:“要是得此人所助,那兴许也能逆风翻盘。”
尉迟娇和知意跟着裴若兰进了帐篷,却见裴若兰在床头摸索片刻,然后床底传来一阵轻微的开合声。
尉迟娇和知意俯身向床下看去,一道狭窄的木门半开,裴若兰率先跳入暗道中,接着是尉迟娇和知意依次跳入。尉迟娇的感受这是进了地道窝了,为什么回到自己的氏族,凭空出现这么多地道,难不成这地下都被掏空了。
“你们也不必紧张,这其实也是无奈之举,如果什么事情都摆在明面上来,很容易被细作透露出去,我们现在只能说处于被动方,任何事情必须小心谨慎。”裴若兰小声安慰两人。
尉迟娇对此只能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毕竟自己长嫂的话确实是有些道理的,但是她并不能认同,以尉迟氏族的性格,怎会做那地道里的老鼠,如果有谁敢危害自己家人的安危,她尉迟娇直接用刀斩向他马上人头,当然他的马也是不能幸免的。只不过现在的情况或许比尉迟娇想象中要严峻的多,毕竟如果要到保命的程度,对于她来说尊严虽然重要,但是自己阿玛的性命更加重要。
不知道走了多久,裴若兰轻轻对着一个木质的顶部敲了三下,似乎是个暗号,她逐渐退后几步,而后顶上的木质门被打开了,紧接着一个略微魁梧的身躯只穿着一件内衫便很灵活地钻了下来。
尉迟娇震惊了,她不断搓揉了几下眼睛,才确定面前的人正是在她印象中威武慈爱的阿玛,只不过现在的魁梧身躯被挤在这狭小的地道中,显得十分可笑与唐突。
尉迟修的体态肯定比尉迟娇印象中瘦弱了几分,而且面上布满的皱纹也似乎多了几倍,也许是因为光线的原因,似乎自己的阿玛还显得有几分颓唐。
“阿玛,您苍老了许多。”尉迟娇的声音带着些颤抖。
尉迟修听到尉迟娇的声音显得有些不可置信,再三打量了眼前的人,没错,是他的宝贝女儿,他激动地一把抱住尉迟娇。
“娇娇,阿玛好想你啊,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阿玛不会是在做梦吧。”尉迟修的老眼含泪。
旁边的裴若兰简直没眼看,其实草原部落的男人表面上看上去十分威武,但是大多数情况下和中原的男人真的十分不同,主要就表现在“表里不一”“真性情”“越活越幼稚”其实她刚刚嫁入尉迟氏族的头两年见到这位魁梧威武的公公确实是内心惶恐不安的,因为在她的印象里,尉迟氏族的男人是野蛮无脑的代表,但是在和尉迟烈的接触中发现,这里的男人真的打开了她的新眼界。实际上他们的喜怒都会表现在脸上,不需要太过费心去纠结一些小细节,相处起来会十分轻松,除非是在一些重要场合,他们必须因为自己的地位而假装严肃,但那也是暂时的。就比如尉迟烈这个男人,上午刚刚和部落一些勇士打完猎物,表现得十分男人,但是下午的时候就会像个孩子无赖般向她讨要自己皇兄寄来的果脯,因为草原没有这种稀奇玩意,所以尉迟烈对这种食物十分的好奇,但是也仅仅会吃一小部分,大部分还是会留给裴若兰享用。
回到现实,尉迟娇忽略了那些路上的危机,直接进入入塞的主题,她仔仔细细,从上到下检查了一遍尉迟修的身体状况,其实她并不懂医术,她主要靠有没有受伤来判断。
尉迟修很是欣慰自己的女儿能够如此记挂他,不过一些担忧也是不断从心底涌现,他好几次想要张口,但是又怕败坏了宝贝女儿的兴致,毕竟他不想让尉迟娇担忧尉迟氏族现在面临的危险局势。
“父亲,其实娇娇已经知道了大概,这次回来也是想要助父亲一臂之力的。”裴若兰看得出尉迟修的迟疑和犹豫,干脆自己先打破这层窗户纸。
“我这唉”尉迟修感觉自己好像心底的秘密全被发现了,顿时表现得有些支支吾吾。对于自己的五个子女,他自从发妻马尔泰嘉敏去世后就愈发疼爱,尤其是尉迟娇,作为他远嫁大月的女儿,更多了源源不断的亏欠。
“阿玛,娇娇是不是你的女儿,是不是尉迟氏族的一份子,既然是的话,我有权利去为这个氏族的和平做出贡献,不能将担子全都放在阿玛一个人的身上。”尉迟娇义正言辞地对尉迟修说着自己的心里话。
“唉,既然你都知道了,其实也是阿玛没用,如若不是太过信任,以及舍不得,倒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个境地。”尉迟修满脸愧疚,他并不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但是一想到要对自己的二儿子出手,他的内心是着实不忍的,他真的觉得是自己没有教导好尉迟迪,以及走到这种地步,完全和他脱不了责任。
萨亚迪更是捏住了尉迟修这个疼爱子女的软肋,逼得他不敢有太大动作,甚至在他身边布置了许多细作,只不过即便如此,尉迟修也是不忍心就此撕破脸皮,他也不相信之前的意外尉迟迪都是知道的,毕竟自己是他的亲生父亲,再如何,尉迟迪也不会因为权势的诱惑而做出如此举动,这孩子定是被利用,尉迟迪的本性不坏,孩子还是可以被挽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