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斯人号远远地绕着环形波浪航行,谨慎地避开水浪,而贝壳号早就已经迫不及待地驶入了浪圈。这是艘刚加入船队没多久的船,船上不乏经验丰富的捕鲸人,但也有相当一部分年轻气盛的水手,正跃跃欲试。
成功捕猎鲨鱼的经验让他们大受鼓舞,增加了狩猎鲸鱼的信心,况且,这头鲸鱼的体型也没比那头鲨鱼大上多少。
“现在该怎么办?”
“我们需要对鲸鱼形成包围,这和狩猎鲨鱼是一样的。用鱼叉的叉尖深深没入它的皮肤,再用连在鱼叉另一头的铁链束缚住它,不停地刺击,消耗它的力气。”
“当然,鲸鱼的力气比鲨鱼大多了。如果它挣脱包围圈,我们外围的船要迅速包抄上去,但要提防它的吼叫和撞击。我不确定这里的鲸鱼认不认识捕鲸船,但别小看了它们的智慧。”
一位满脸胡茬的老水手耐心地向新人们讲解着捕鲸的技巧。
“我们船上的撞角是最强有力的武器,任何鲸鱼的表皮都能被撞角刺破,这也是仅有的能够直接攻击到内脏的方法。但是,直接开船撞上去是很危险的,不仅会将船送到鲸鱼的身边,撞击也会对船身造成不小的损伤。此外,万一撞角卡在了鲸鱼的体内,而鲸鱼还有力气的话,船很有可能会被它拖行,甚至直接拽进海里去!”
此时,贝壳号和其他三艘护航的双桅帆船已经从四个方向慢慢靠近了鲸鱼。数十杆鱼叉枪蓄势待发,其中的半数以上对准了鲸鱼三只闭上的眼睛。
瑞文自高傲挺拔号的了望台上,远远地看着茅斯人号甲板上的魁魁格,后者没有马上出手的意思,只是平静地审视着海上的巨影,审视着船上的人。
一圈更大的浪扩散开来,将高傲挺拔号的船底微微托起。鲸鱼仿佛打了个大呼噜,将引力波传得更远了些。空气的震荡传入了瑞文的耳中,在他的脑海中回荡。
“不对”
从鲸鱼释放出的引力波中瑞文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头鲸鱼分明是醒着的!
“看!”
了望台上的螺号手指着鲸鱼的背。
“看那处三角形伤痕,那明显不是掠食者咬出的伤!”
“看那伤口的深处。”
“那不是一根鱼叉的叉头吗?”
随着逐渐靠近,船员们陆续看清了这头伤痕累累的鲸鱼。
它的身躯之上,遍布着三角形的刺伤,看起来无比狰狞可怕!
蔲蔲蒂甲板上的维克多来到船边。鲸鱼的引力波似乎对他有种无形的吸引力,脑海中的蛇信声越来越刺耳,越来越让人兴奋。
鲸鱼的鸣叫声中,蕴含着对人类无止境的憎恨!
”注意船尾!”
“转向!快转向!”
南边的水流忽然湍急起来!一个巨大的黑影在三叉戟号的正下方显现。
那正是鲸鱼的尾巴!
哗!!!
伴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浪涛声,巨大的尾鳍自水下猛然升起,将三叉戟号抛到了浪尖,又重重拍向水面!
若非三叉戟号的及时发现不对,以吃奶的力气调转舵轮,整艘船就要被拦腰拍成两截!
“海水涌上来了!我听见了钢板变形的声音!”
“见鬼!船尾被它拍碎了!”
“救命!救命!”
“拜托!有人来帮忙吗?盖布的腿卡在轮机里了!”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海水在甲板上冲刷而过!有经验的水手立刻爬到高处避难,但包括舵手在内的八名船员都遭了殃!海水溅到了他们身上,他们的脸上和身上瞬间爬满了杂乱的鱼鳞!
数只半人半鱼的怪物在甲板上挣扎爬行,用不似人声的喊叫求援。
再一看海面上的鲸鱼,三只眼睛竟已在不知何时尽数睁开!
三颗吓人的黑色眼珠,正死死对着距离它头部最近的贝壳号!
“呜!!!”
鲸吼声瞬间响彻海面,激起了一波接一波的巨浪!数名水手痛苦地捂住了耳朵,鲜血从指缝间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