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衫怼道:“你才瞎混呢,本公子此番出来是办正事来的,可不像你,带着一班家奴飞鹰走狗,招摇过市。”
徐承故作不解道:“若非我飞鹰走狗,招摇过市,刚才某些人可就要被人拉上山头入伙了,说不定这会都成朝廷钦犯了,你说说,你该如何答谢我?”
白衫道:“想要答谢?简单,你让我们随着你们玩一程,待我回家之日,我就让我黄……黄龙县的舅舅给你送份大礼,这总行了吧!”
徐承:“黄龙县?黄龙县我倒是有不少熟人,你且说说,你舅舅姓甚名谁,说不定认识。”
白衫不耐烦摆摆手道:“你也忒啰嗦,一点都不爽快,我们江湖儿女义字当先,兄弟有难,自然拔刀相助,你打听人家家世做什么?你若想要好处,等我们兄弟玩够了,自然会有人给你们送上。”
徐承笑道:“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说给我送好处,张嘴就来,一看就是行走江湖的老千骗子。”
不等白衫开口反驳,张国忠就上前说道:“公子,差不多了。”
徐承当即一眼扫去,只见众人联手已经刨出一大个浅坑,刚好够埋人,只是埋得不深,当时只要不碰到下雨,想来瞒个十天半个月不成问题,时间上已经够了,十天半个月后徐承就已经回到登海港了,也无所谓暴不暴露痕迹之事了。
徐承便转身对两人道:“你二人还是快些回家吧,江湖险恶,不是你们姑娘家家的能玩耍的地方,今日好在遇到了我,要是遇到别的歹人,轻则毁了清白,重则身首异处。”
被徐承点破女儿家身份,二人顿时脸红到脖子根,白衫还待开口,一旁的银杉则直接拉主道:“妹妹,我看这位公子所说的不错,江湖险恶,咱们还是快些回家吧!”
白衫一甩袖子气嘟嘟地道:“可是总是觉得不甘心,没找到那小子把他大卸八块,实在难消我心头之恨!”
徐承闻言随即笑道:“究竟是何人跟你有如此深仇大恨,让你们两个女孩家家的不惜乔装离家,浪迹江湖也要找到他。”
白衫气呼呼道:“还能有谁,不就是徐承那个王八蛋!”
此话一出,全场亲卫都看着徐承憋笑,之前不知道她们二人是女子之时,见他们出言辱骂虞国公,都恨不得将她们大卸八块,后来近距离见到,以这帮人的眼力,哪里还看不出这就是两个女扮男装的雏儿,想来他们都以为又是这虞国公不知道什么时候欠下的风流债,以至于人家不惜离家来寻,可很明显他们相互之间又不认识,但少年男女之间的事情难说的很,于是都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情,一边埋人一边看戏。
徐承自己也颇为奇怪,自己跟这两个姑娘素不相识,对她们为何这般仇恨自己可是好奇的紧:“姑娘所言之人可是当今虞国公?”
白衫咬牙切齿道:“正是此人,怎么,你认识他?”
徐承笑道:“这三洲之地不认识虞国公的人怕是没有,只是他不认识我罢了。”
白衫点点头道:“那就好,我还担心你二人是老相识,万一动起手来大家脸面上不好看。既然你与他不相识,到时候你就同我一起把他大卸八块。”
徐承嗤笑道:“你好大的口气,你知不知道虞国公现在身在何处?你又知道像他这种身份身边得有多少高手保护,就凭你二人?可别一不小心,被虞国公纳进府里当了陪床丫鬟。”
“哈哈哈哈!”
徐承此言一出,满场哄笑不停。
那白衫女子气的满脸通红道:“你不试过怎知不行,我看你们个个身手不凡,还以为你们是仗义英雄,谁知你们也是欺软怕硬之辈。小小一个虞国公就把你们吓成这样!”
这时徐承瞥了一眼众亲卫,见他们差不多已经将人埋好,便直接对二人说道:“姑娘,我们还有要事在身,不能在此耽搁,你们若是要回家,我就派两名护卫送你们回去,不然我们就只好就此别过了。”
这时银杉姑娘急忙抢道:“还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日后也好让家中长辈报答公子今日之恩。”
徐承笑道:“区区贱名,何必挂齿。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姑娘无需挂怀。”
银杉姑娘急道:“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二人虽是女儿身,却也读过几年书,知道圣贤之言,还望公子如实相告。”
徐承笑道:“大可不必,我会给你们留下一匹马和一些干粮,你们赶紧离开此地,去到附近的城镇,找你们家族在当地产业的掌柜,让他们安排你们回家才是正理。我身有要事,就不想送了,二位保重。”
说完徐承打马便走,众亲卫也赶紧上马跟随,只剩下张国忠牵着一匹马做到二人面前道:“二位,这匹马就留给你们了,马背上装着一些干粮和银钱,都是公子给你留下的,二位保重。”
说完就准备走,银杉姑娘赶紧拉住张国忠道:“这位大哥,能否透露你家公子姓名,有恩不报,我们姐妹良心不安。”
张国忠轻轻挣脱开就翻身上了马,打马就走,边走边笑道:“你们还是听公子的话快些离开吧,公子的话一定不会错的。”
只留下二人在原地不知所措,白衫女子对着徐承离去的方向气的直跺脚:“臭人!死人!烂人!”
银杉姑娘赶忙安慰道:“算了,妹妹,我觉得那位公子说的没错,我们还是回家去吧,家里想必为了我们也急翻天了。”
白衫姑娘心有不甘的摇头道:“我不,我就不,不亲手将徐承这小子碎尸万段,我总是恨意难消!”
银杉姑娘摇头叹道:“刚刚若非那公子出现,我们现在不也是被押回家的路上了?何况为了我们,累得这帮侍卫被那公子等人射杀,他们的性命何辜,算了,妹妹,莫要因为我们再无端端的死人了。”
白衫姑娘委屈的泪眼婆娑的就趴在银杉姑娘的肩头泣道:“五姐姐,我好不甘心啊!”
银杉姑娘柔声道:“好了,听姐姐的话,咱们回去吧!”
白衫姑娘委屈的点点头道:“可咱们要往哪里回家?”
银杉姑娘看了一眼徐承等人离去的方向道:“自然往南,除了这条山路就到下徐郡,想来会有家里人在附近搜寻咱们,咱们先到了下徐再做计较!”
于是二人便同乘一骑随着徐承离去的方向,往南方下徐郡而去。二人心里都想着能在下徐再遇到徐承。
徐承自然也想不到这二人会跟着自己屁股而来,对二人的身份虽然存疑,但却没时间去在意,一行十九骑沿着大路直接绕过所有城池,一口气就跑出下徐地界,来到虞州东山脚下的军营。
然后由张国忠出面,持他的玉佩到军营去寻这东山营的军事主管——镇东将军徐康。
很快,徐康就领着一群将领出来迎接徐承入内,进入主帐,徐承很自然的就走到主案坐下,徐康等人也分两列坐下。徐承便直接开门见山道:“诸位都是我的叔伯兄弟,我也不废话,我今日所为何来,想必诸位也是清楚的。我徐氏已经到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此时一步错则步步错。所以,我要问问诸位,都准备好了吗?”
在座众人眼中无一例外都散发着炽热的光芒,看着徐承就像看着天神一般,这个年纪轻轻的家主果然不同凡响,才接掌徐氏几日,就要搅动江东乃至整个江南的局势,看来,徐氏未来的兴盛无可限量。他们都是徐氏族人,利益都是跟家族捆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风云际会,要么乘势而上,要么只能被浪潮淹没。
众人无声的点点头,虽没有什么壮士豪言,却带着无比的坚决。徐承满意地点点头道:“如此,那咱们便跟天子斗上一斗,让他知道,这天下以东,究竟是谁说了算!”
大寿南朝统正二年五月二十日,镇东将军徐康尽起虞州东山营五万驻军开拔,直出东山脚,向西推进三十里,逼着北朝征东将军何胜退守沛水城,不敢出城一步,一时间天下哗然。
寿州的高恒得知,迫于无奈也点齐三万兵马往封州方向挺近,驻扎龙江边,然后派人马不停蹄分别往东山口和建邺赶去询问,为何这么重大的军事决定,自己身为上军方第一人的柱国大将军却事先一点都不知道,事后也没人前来说明。
建邺的君臣在得知这个消息也是满头雾水,高治无奈连忙传召徐氏在建邺地位最高的徐虎进宫询问:“你徐氏是要干什么?没有朝廷诏令,妄动兵戈,你们是要造反吗?”
徐虎做出一副吃惊的表情道:“陛下何出此言,这镇东将军要实行任何军略又跟我徐氏有何关系?何况前线战机稍纵即逝,镇东将军本就有着择机而动的权力,这其中并没有问题啊。”
高治咬牙切齿道:“让他伺机而动,可没让他不告知朝廷,如今都过去两天了,朕这里还没收到任何一封徐镇东呈上来的奏报,他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
徐虎知道说道:“陛下,臣也不知道前线究竟发生何事,不然,陛下給道旨意,臣到前线走一趟再回来禀告?”
高治气的直接将案几推翻吼道:“好,你现在就马上给朕去到前线,将徐康这目无君父的乱臣贼子拿回江东,朕要砍了他的头!”
徐虎赶忙躬身劝道:“陛下慎言,如今事态未明,陛下不宜妄下定论。”
这时大相蔡嵩也赶忙站出来劝慰道:“陛下,徐侍郎言之有理,此事还待查明,不宜现在就下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