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竟然是赫连淳宣的儿子！
“咳咳。”皇帝扶着小草的肩膀站着，周围只剩下六个最忠心的护卫，大堂里其他的禁卫，已经快要被吞没。
九王爷拂了拂衣袍，挥手大方地让所有人都退下，清理了地上的尸体，只剩下他和皇帝，以及旁边的段十一、颜无味和段小草。
脑子里突然有点乱，小草眼神都恍惚了，身体却不知道受谁控制，使劲掰着段十一的手：“你放开！”
“现在的情况，你看不明白吗？”段十一抿唇：“不是他死。就是我死。”
九王爷一顿，看了颜无味一眼：“你们这些年轻人啊，都太把感情当回事了。等你们成熟一点就知道，只有利益是永恒不变的。”
周围的禁卫瞬间上去将九王爷给围得死死的。
小草脸色白了白。
小草瞪大眼睛，浑身像是被什么东西捆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哈哈，您还记得他。”颜六音的眼睛慢慢红了：“既然记得，那今天偿命，也该瞑目了。”
小草一愣，抬头看她。
泪水滚烫地落在段十一被咬得血肉模糊的手上，老皇帝在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终于觉得脖子上的手松了。
颜六音妩媚如常，甚至今天比以往都更加妖娆。瞧见老皇帝的那一瞬间，眼眸里翻涌过很多复杂的东西。
迟早的事情？小草一脸错愕：“那你就这么看着，甚至要帮他弑君吗？”
只要能助他登基的，都是朋友。能踩着登基的，都是石头。
“你是琴圣的什么人？”老皇帝脸上难得出现了惭愧。
段十一皱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是迟早的事情。”
大堂里的九王府护卫越来越多，禁卫越来越少。
“好听吗？”颜六音眼眸血红：“他的琴声一直是世上最好听的，这是他的琴，你听着，是不是有当年的感觉？啊？”
“放开啊……”小草拉着段十一的手，红着眼睛咬了上去。
“嗯。”小草点头：“你可真给段十一面子，怪不得他会帮着你谋朝篡位呢。”
段十一低着头，脸都在阴影里看不清楚。听见这句话，身子倒是微微一僵。
颜六音站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微微一笑：“我是他的妻子。”
“哈哈，没想到吧？”赫连淳宣笑道：“没有子嗣的皇帝，可收买不住人心啊！你的禁卫军里，可有好多人向我投诚呢。”
他没了，就算九王爷陪葬，那也什么都没了。而他活着。九王爷要是也还活着，那皇位一时半会也给不到九王爷头上。这笔帐自然是好算得很。
老皇帝脸色变了：“你的人？”
“哦？是吗？”赫连淳宣哈哈哈地笑开了，抬起手朝外头挥了挥。
“可怜我皇兄英勇一世，最后却要你一个女娃子来护着。”九王爷冷笑一声：“果然还是亲生的有用，是吧？只可惜是个女孩儿。”
颜无味立刻将小草的耳朵捂住，段十一倒吸一口凉气，转身去护住了九王爷。
宁可毁掉，也不能让段十一帮着赫连淳宣夺他皇位！
要是皇帝今天活着出了九王府，九王府上下，包括他段十一，一个都别想继续活着。
段十一眼里有些犹豫，他手里这个，是小草的爹。然而放了他，九王爷和他都会没命吧…
段十一的意思是，他要…杀了皇帝？
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唇齿间全是血腥味，然而段十一还是没松手。
“哈哈哈，琴声太美……”颜六音眼里杀意突然翻涌，翻手将妙音横在胸前，十指猛地一扫。
段十一站得离她最近，然而她这次，再也没有安心的感觉了。
赫连淳宣都吓了一跳，手都准备挥了，然而段十一纵身一跃，侧身躲过剑锋，踩着那几个人的肩膀。直接跳到了皇帝跟前，以手为扣，按在老皇帝的喉咙上。
段十一可是他一直想拉拢的人物，武功高强不说。脑子还活泛，要是他的亲生儿子，他肯定二话不说就把皇位给他，让他保赫连江山百年安稳。
小草瞧着那门开了，扫进来一件红色长裙的时候，心就不断往下沉。
“你活得可真可悲。”小草冷笑：“身边的人都靠利益来捆绑，等你没利益的时候，就等着被众叛亲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