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十一垂眸，幽黑泛光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她：“你可是要成为六扇门正式捕快的人，凡事都依赖我怎么行？”
段十一垂眸。
印象里的段小草，爱打抱不平伸张正义，对面是个杀人狂魔，要是以前，她就该提着刀直接去砍了他才对。
门后的段十一一顿，假装路过地走出来，轻咳一声：“六音在长安？”
只是这人有点奇怪，小草把尸体平放在地上，看了半天也没发现到底哪里奇怪，但就是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这样看起来，她离转正也不是那么遥远啊！
戴上手套，包百病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尸体。
小草蹦蹦跳跳地就走去了门口。
这一处宅子算是十分大的，就在长安近郊，朱墙红瓦，精致而清幽。段十一一瞧见这地方就变了脸色。
“边去沐浴边想吧。”包百病推了推小草：“方才门外还有个公子哥儿来找你，女儿家家的就该打扮得漂亮点多出去走走，别跟你师父学整天都是尸体命案的。”
“我为啥要听啊？”小草皱眉：“一般不都是你听的么？”
可是刨着刨着觉得不对啊，这里两人一狗，凭毛就她要挖？
六扇门仵作只有一个吴事，最近家里媳妇闹别扭回娘家，于是请假没来上班。包百病在六扇门白吃白喝的，自觉就承担起了仵作的工作。估以向亡。
段十一扁扁嘴，一张脸瞬间变得楚楚可怜：“昨儿为师扭到了腰，你忍心叫我再扭一次？”
“带路。”
“师父。”小草十分认真地道：“你不帮着我挖就算了。好歹装作十分关心的样子在旁边看吧？”
颜无味笑：“真不愧是你，看个宅子都能看出端倪来。”
“那你把尸体挖出来，咱们回去看看。”段十一起身，后退了一步。
她现在还是应该好好工作，争取转正，早日…进入六扇门的秘案库。
“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一早就约完了。”段十一头也没抬，指着坑里的尸体道：“这就是那失踪人口？”
段十一的外袍和鞋子已经脱在了岸上，整个人像一条白色美人鱼，在河里游得可欢乐了。大白也跟着他狗刨，大舌头吐啊吐的。
人参味重，包百病鼻子又灵敏，所以应该是不会错的。
小草盯着自己的鞋尖，嘿嘿笑了两声，默默跟着走。
半个时辰之后，小草将尸体扛回了六扇门。
段十一已经在河里游了一个来回，上岸浑身是水地走过来：“勒死的？”
分析得算是有道理，段十一点头：“带回去让仵作验尸吧。”
她想知道当年灭门惨案的真相，就只能努力转正。
段十一没回答，只是深深地看了颜无味一眼。
收拾好了打开门出去，段十一靠在门口。
还是包百病最贴心了！小草连忙就要往屋子里跑。
埋头在浴桶里，小草想了许久，伸头出水，呸了半天的洗澡水，起身穿衣裳。
“哦。”小草拿着刀鞘就开始刨。
“？”段十一眯眼。
公子哥儿？小草和段十一齐刷刷地回头看着包百病：“是个黑衣裳的么？”
“嗯，刚搬了一处宅子，挺好看的，带你去看看。”颜无味笑得很温柔，盯着小草目不转睛地对后头的段十一道：“段捕头不用躲躲藏藏，刚好姐姐也在那里，邀请你一起去。”
他脸色微微紧绷，看起来有些紧张，二话没说地就朝他们走过来了。
“嗯，而且你看这勒痕，不是上吊。是往后的。再者，他又被人给埋在这里，说明是谋杀。”
颜无味低声道：“上次姐姐强行进宫行刺，中了奇毒，又被羽箭射中左肩，差点没命，一直在养伤。”
想起这个就有点气闷，段十一脸上却笑着：“行，我抓不了他，那你去吧。”
段十一皱眉，他又不是不想抓，只是颜无味背后不知道是谁在撑腰，抓进大牢也是第二天就放出来的，没用。
“就算不在旁边看，哪怕你远点看着也行啊！跳进河里游泳是几个意思？！”
当她是智障呢？找线索找到水里去了？小草喷了喷鼻息，愤怒地继续挖。
“她一直没离开过。”颜无味道：“只是伤又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