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颜无味上去推开门，回头看着他：“那你敢不敢进？”
段十一顿了顿，叹息：“六音啊，你上次还是没长记性么？那人老谋深算，怎么可能轻易被人刺杀了去。”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段十一轻笑：“这长安的地图就在我的脑子里，哪一处宅子是谁的，我都知道。”
“我觉得你好像有点傻了。”颜六音啧啧道：“你觉不觉得？以前你凡事都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清冷得跟没人性一样。现在倒是有人性了，却蠢得跟普通人一样了。”
“有何不敢？”段十一抬脚就走。回头看了小草一眼：“要进来就快些进来。”
段十一微微眯眼。
段十一皱眉，皮笑肉不笑地道：“无味眼睛瞎了，我可还没瞎。你觉得我会喜欢那小丫头？”
段十一沉默了一会儿，道：“那丫头又懒又馋，起码要个会照顾她的，会给她做饭的。她武功差，要个能教她学武的。还有，她出门不怎么看路，要个随时能陪着她的。最重要的一点，她浑身正义，要个能陪她一起除暴安良的！”
“很奇怪吗？”颜六音看着远处的小草。
“你怪我执着，你不也是一样执着吗？”
“不管哪里都不合适。”
亭台楼阁跟别处没什么两样，然而这地方走一路也没看见一个家奴，显得十分安静。但是突然，不知道从宅子的哪一处，传来了琴声。
收回目光，段十一一脸嫌弃地道：“我是有多想不开，才会喜欢这样的女子？”
“怎么了？”颜无味低声问。
“仇怨怎么了？至少还能支撑着我活下去。”颜六音勾唇：“要不然，我一早就去找他了，也不会在后来遇见你。”
那边两只落汤鸡已经上了岸，小草穿着三件衣裳，全部湿了贴在身上，怎么都不舒服得很。站起来抖了抖，小草伸手就解开衣带，想把外袍给脱了。
段十一气得直接把她往房间里一丢：“我还看过眠花楼千妈妈换衣服呢！你给我老实呆着！”
小草走在通往那亭子的小桥上，听着那边两个人的话，停下了步子。
我靠！这是什么轻功？小草一直觉得自己的轻功已经算是不错的了，但是也顶多是借着浮力飘过去，就没见过能直接踩在湖面上的啊！妈妈，这不科学啊！
颜无味正被水呛得直咳嗽，就觉得面前吹过来一阵风。抬头一看，旁边的人不见了。
亭子里的两个人还在说话，颜六音懒洋洋地眯着眼道：“无所不能的段十一，竟然就甘心一直在六扇门里当个捕头，你本来也可以过更轻松的日子的。”
颜无味的手停在半空中，眯眼看了看段十一，又绕到小草身边去站着。
什么情况？妖风？颜无味起身回头，就看见段十一拎着小草，一边往旁边的房间走一边骂：“没教过你男女之防？当着人面脱衣裳你不害羞啊？会不会找个遮拦？你好歹是个女儿家，能不能别总把自己当男人？”
“嗯。”段十一没解释也没反驳，眯着眼看着湖面上两个蹦蹦跳跳的人，语气低沉了些：“早晚的事情。”
然而，这女子的妩媚天生，对谁大抵都是如此，一声“段郎”缠绵于唇齿间，听得人心动，她自己却怕是无半点波澜。
有意思？小草转身跟着颜无味就跑。
“怎么？”
段十一皱眉：“你的毒是不是有点伤脑子？”
小草抬手指了指他们：“你看，那边是不是像有个屏障？”
“岂敢岂敢。”颜六音咯咯抬袖，让了位子出来，瞧着他道：“还没谢你上次救我，段郎，你的伤可好了？”
小草叹了口气：“我是说那两个人在一起，旁边的人怎么也插不进去，咱们不如还是别过去了。”
一蹦一跳地在湖面上，小草眯着眼睛看了看阳光。今天还真是个不错的天气，适合晒晒太阳，见见旧情人，也适合推人下水洗洗澡什么的。
一曲弹完。颜六音侧头看了过来，眉梢尖儿挑着的妩媚隔着这么远也能传过来：“段大捕头大驾光临，可真是让这湖水都清了不少。”
敢情这是叫他来打通家长关系，为小草争取恋爱自由的？
“不就是那边那个么？”颜六音伸手指了指：“上次无味也带着她，看起来好像挺喜欢那丫头的。”
“废话！”
这长安城里权贵多了去了，几十辆牛车都拉不完，这回答也太敷衍了啊！小草撇撇嘴。决定自己观察。凭什么段十一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宅子的背景，她啥都不知道啊？
小草点头，屏息凝神地看着。颜无味深吸一口气，朝着湖面跳了过去。
“哪里不合适？”
段十一微愣，回头挑眉看着她：“你说我哪个徒弟？”
大夏天的往湖水里跳一跳是个好主意，但是颜无味这一跳，竟然没有掉进湖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