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盔甲的将士们在战场上拼杀,她的父王手执大刀,浑身是血。
“主子是一定要追回池鱼丫头吗?”郑嬷嬷问。
幼帝年纪轻不掌权,静亲王和忠义两位亲王一同辅政。沈知白如今的地位也是扶摇直上。作为皇室年轻一辈珍稀的人才,自然处处被重用。
屋子里火势很大,但很奇怪的是,好像不怎么闷,也不怎么烫。池鱼慌乱之中没有注意,冲进旁边的隔间,刚伸手想去拿桌上放着的东西,整个人突然就被一扯。
说完,也没看谁一眼,扶着清儿的手就回去暂住的院子里。
总觉得他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池鱼想问,但看他一眼,终究还是没问出口。
“我不伤他性命。”沈故渊勾唇,眼神迷离,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认真地道:“就揍一下。”
眼前的光镜颤了颤,沈故渊很不耐烦地问她:“看够了?”
“对吧,我一开始也不信。”池鱼指了指叶凛城:“他找的人,当真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哟,生气啦?”看着他这不爽的模样,叶凛城更是开心:“堂堂三王爷也有今天,真是老天开眼……哦不,天可怜见啊。”
裙角飞扬,转眼就在竹林里消失了个干净。沈故渊松了紧绷的身子,一口血喷了出来。
伸手把叶凛城扯到自己肩上,沈故渊睨着她道:“你自己走吧。我送他回去。”
……
池鱼红着脸点头,眼睛亮如星辰:“所以我也得好好对他才是。”
沈知白抬脚,一步步地往走廊的方向走过去。
宁王征战半生,军功无数,然而到死都没能封亲王,池鱼也曾孩子气地问过母妃为什么,母妃却说父王早年做过不恰当的事情,所以被削过功勋,当不当亲王也没什么大不了,他依旧是皇室之中军功最高的王爷。
哪来的什么事情?沈知白连连摇头,却听得她小声道:“傻子,一个不亏两个就赔了,你和我一起跪废了,谁到时候照顾我啊?”
犹犹豫豫地看他两眼,池鱼小声道:“就还想问问,我父王的事情……是被冤枉的,还是他当真做错了?”
池鱼也感觉到了杀气,不禁皱眉。很是戒备地盯着那头走过来的人。
这么大个人,她扛回去的确吃力了些,池鱼心虚地笑了笑,想起刚刚自个儿对这人不是很友好,不由地有点不好意思:“那个……方才是我太激动了,大仙切莫见怪。”
“怎么?”沈知白问:“儿臣有哪里不对吗?”
“你会好心帮我?”池鱼抿唇:“你这个人,从进府开始就不太对劲,明显是别有所图!”
沈知白很焦急,然而宁池鱼行了礼,起身将他往静亲王那边一推,就转身往外走了。
于是郑嬷嬷就明白这个问题是多余的了,要是不想追回人来,那这大张旗的是在做什么?
沈故渊踉跄两步,侧头皱眉看着她。
“那你先回院子歇息。”沈知白皱眉道:“我让清儿给你请大夫来看,请安我自己去便是。”
她的父王是个英雄。
池鱼一惊,惶恐地看着他:“陛下?”
他不喜欢别人抱他的小猫。
沈知白明白过来了,心疼又心暖地道:“你不必顾及我。”
“夫人先去旁边的院子住一段时间吧。”清儿道:“这得禀明王爷,然后让人来修葺。”
“今日到此为止吧。”她朝他笑了笑:“大家都是皇亲,闹成这样不太好看,我本意是来求恩旨的,但若事情要变成告御状……”
面前的人将头扭去了一边,池鱼觉得,大仙算卦可能也是需要时间的,所以她就端正地坐着等着。
池鱼眨了眨眼,看向远处走来的人,拍手道:“那怎么可能。”
多好的人啊,多宽的心胸啊!池鱼朝他行了个礼,飞快地跑了。
看他一眼,池鱼抿唇,朝他颔首:“得罪了。”
“哎,你这是做什么?”叶凛城好奇地看着他:“总见你拿着这本册子,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春意料峭,沈知白比预计的日子晚回来的两天,刚跨进王府,就见旁边走廊里急忙忙地蹿过一抹嫩黄色来。
带错路?池鱼一顿,神色复杂地道:“是你脱队迷路了吧?”
换谁来都行,这个人他好像打不过啊。
叶凛城刚做完一笔买卖回来,正想着去销赃呢,还没走到地方,就被一阵狂风卷出了府。
“那……”池鱼垂眸:“我能知道我父王当年到底是怎么被冤枉的吗?也好找找有没有别的出路。”
静亲王站在旁边,脸色不太好看:“池鱼,你可知道什么是口说无凭?”
提起这个,池鱼很意外:“知白原来是去查这个去了?”
睡着的宫人也醒了,连忙跪下行礼。
看他一眼,沈知白拱手低头:“是。”
若是可以,池鱼是想一直看下去的,然而她与沈故渊不熟,实在不好一直麻烦,便只能垂眸道:“看够了。”
“侯爷定然是不会怪罪夫人的,倒是会担心夫人有没有伤着。”清儿嘴甜地扶着她,边走边道:“我听人说啊,咱们侯爷这次走得那么急,是因为差事跟夫人有关。要是换了别的事情,他才不会轻易离开夫人呢。”
就在那人说什么灰水洗多了的时候,她脑子里突然像被针扎了一下,有一个画面一闪而过,快得看不清楚人,只看得见地上一滩白灰水,还有几缕霜发从她指尖滑落。
宁池鱼觉得这位大仙有点古怪,但想想人家可是大仙啊,妖怪都不怕,怕什么火呢?于是,她抱起琴,毫不留恋地从窗户闯了出去。
池鱼挺直了背,按住沈知白,云淡风轻地道:“我自己一个人跪,侯爷还有事要与王爷商量呢。”
不远处站着的那人没说话也没动,负手而立,风华不俗。
吓唬他是吧?这一定是在吓唬他!冷哼一声,他不屑地别开头:“我也没想过要有什么好姻缘,这辈子生成个混蛋,也不必连累谁家姑娘,一个人就挺好的,觉得孤单了大不了找踏霄陪我喝酒,有什么了不起的?”
沈知白也觉得扯淡,回头就问:“池鱼,你信么?”
沈故渊皮笑肉不笑地看他一眼,漫步走过去,道:“我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