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在外头不自在?”叶凛城皱眉。
穿好衣裳洗漱一番,池鱼掀开隔断处的帘子就打算偷溜。
“你是不知道。”池鱼皱着鼻子道:“我师父最近变得更古怪了不说,连叶凛城都有点奇怪,两人一见面就跟斗蟋蟀似的。”
这种感觉……池鱼心里一跳。
“姑娘,你惹主子生气了?”苏铭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点点头,沈故渊一脸理所应当地道:“这是自然,半夜来偷,就没有别人知道,自然不用考虑说不说得过去的问题。”
“那也不能这么冲你发火。”叶凛城啧啧摇头:“真不是个好男人。”
悲悯王府被封了大半个月了,虽不至于荒芜,但已经没了丝毫人气。沈故渊毫不犹豫地就破了封条走进前庭,扫了一眼庭中的池塘,淡淡地道:“好歹也是个王爷,这么藏头露尾的,不觉得可笑吗?”
沈弃淮是个自负且骄傲的人,他尝过万人之上的滋味儿,一向很有气场和风度。然而,此时此刻,被沈故渊掐着喉咙,他眼里也涌上了恐惧,慌张地道:“你当真不觉得让我活下来,更有用吗?”
池鱼也觉得沈故渊很厉害,但她更想不通的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若是妖,神也奈何不了我。”沈故渊慢悠悠地走过去,半跪下来伸手掐住他的脖子,眼神冷漠:“可我要是神,那你这造谣的人,就该下十八层地狱去煎熬了。”
池鱼醒来的时候,发现天色还早,心想昨儿突然消失,要是叶凛城发现她不在,也该找她了,所以趁着还早,不如先回去解释解释。
池鱼听得一愣,转头往四周看了看,小声道:“他不会傻到回来这里吧?”
泄气地给了他掌心一巴掌。池鱼道:“还走什么啊走,他想找我,走再远都能找到。”
池鱼眨眨眼,心想,要是晚上师父过来寻她,那她就跟着回去,若是没有……眼神了,她想,若是没有,那就在这儿睡了吧。
听得汗颜,又觉得松了口气,池鱼连忙跟过去看他准备食材。
郑嬷嬷一抖,连忙护着喜帖摇头:“这可不能撕啊,撕了怎么跟郡主交代?”
“啊,抱歉抱歉。”池鱼连忙给他作揖:“这两天太忙,忘记跟你说了。”
池鱼心虚地低头:“喜欢一个人,要什么出息?”
怕冷,所以需要个人肉汤婆子搂着,这样第二天醒来才不会被冻僵。
“不是吃。”池鱼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我来熬汤。”
马车一路到了悲悯王府,沈故渊像是知道该去哪儿似的。下车就直直地往里头走。
“可是……”池鱼皱眉:“我和你在一起,他怎么就不吃醋?”
吧砸了一下嘴,叶凛城道:“别的不说,先给我熬个鸡汤吧,然后端来给我。”
池鱼一愣,僵硬地转头看过去。
“你坐下用早膳吧。”池鱼拉了拉叶凛城的衣袖:“他不是厚颜无耻,一向都是不要脸的。”
“嘿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池鱼搓了搓手:“眼下看来是不成了,要不,你自己去浪?”
“别可是了,大家都是兄弟,你顾忌个什么?又不是没在一起睡过。”叶凛城摆手道:“就这么定了吧。”
“我那是劫富济贫替天行道!”叶凛城冷哼:“你懂什么?”
沈故渊嗤笑一声:“被人所害?要是没记错,令嫒与沈弃淮一直是夫妻,只是大难临头各自飞而已。如今聚在一处犯案,有天牢文书为证。余丞相要是没个证据,就说令嫒不是共犯,未免不能服众。”
缩了缩脖子,池鱼干笑,规规矩矩地在他们两人中间的空位上坐下了:“你们都好早啊。”
这不是胡搅蛮缠吗!余承恩不悦地道:“老夫知道小女曾得罪过王爷,但王爷也不能公报私仇。”
惊恐地看着他出去,池鱼跑回桌边坐着,瞪眼道:“这跟我又什么关系嘛,还冲我发火?”
池鱼眨眨眼,伸手指了指自己:“我是来站着看的?”
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沈故渊冷声道:“知晚和唐无铭要成亲了?”
“是您让我看,却又挡着我的视线了,我只能看见您的背。”
要是简单,人家也不会抓了这么久都没消息好么?池鱼撇嘴,正想吐槽他是不是太过自信,脑子里突然就灵光一闪。
“叶公子误会。”沈故渊从容不迫地道:“我只是觉得光明正大上门去抢人家媳妇,不太说得过去。”
“我没气。”放下手里的书,沈故渊伸手打开一张看了看:“为什么有两张?”
“不是不是。”池鱼摆手,给他做了个“往左边挪挪”的手势。
余承恩显然想法和她差不多,但是余幼微与沈弃淮成亲是事实,在沈弃淮叛乱之后和离也是事实,说得好听是大义灭亲,但当真要细细推敲,幼微少不得是要被问罪的,甚至还会牵连到他。
郑嬷嬷进来,放了两张喜帖在他手边,笑道:“主子,结好果子了。”
叶凛城喝着汤,手撑着颧骨问她:“你师父的脾气一直这么怪?”
一声叹息在假山后头响起,池鱼猛地侧头看过去。就见沈弃淮慢悠悠地踏步出来,负手而立:“竟然能找来这里,三王爷当真是厉害。”
熬汤?郝厨子眼睛一亮,连忙道:“我教您啊。”
沈故渊漫步走到床边来,扫一眼这看起来已经睡着的人,弯下腰,轻轻将她抱了起来。
那可是沈弃淮啊!别说得跟抓蝌蚪一样简单行不行?
慌忙收敛表情,池鱼眨眨眼,下意识地道:“没什么,想到沈弃淮,就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