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帖子,宁池鱼瞬间恍然大悟。知晚怎么说也是差点就要嫁进仁善王府的人,如今成亲,自家师父就算不喜欢她。面子上也过不去,肯定不高兴。
池鱼端着鸡汤回去侧堂的时候,就听得主屋里传来一声花瓶落地的声音,想来是谁手滑,她也没在意,推开门就喊:“过来喝。”
吓得筷子一抖,池鱼哭笑不得地抬头:“你们让不让人吃饭了?”
据他所知,朝中不少人躁动不安,尤其是他曾经下的人,都因为他还活着而有异心。若是他能回去认罪受罚,自然能让那群人老实下来。
沈故渊盯着帐顶躺着,心里数了一百个数,数到第一百下的时候,旁边的人果然翻过身来,吧砸两下嘴,抱住了他。
“王爷。”赵饮马拱手皱眉道:“已经派了三千护城军在抓了,目前还没有消息。”
“那说明英雄所见略同。”叶凛城道:“你就听我的,在我这儿睡,大不了我睡软榻。”
池鱼:“……”
“我束缚你了?”沈故渊挑眉问池鱼。
“不告诉别人,绝对不告诉别人。”郝厨子乐呵呵的,一边给她拿煲汤的罐子一边道:“食材我给准备好。您只管往这罐子里下,保证能吃!”
“这是怎么的了?”他皱眉:“三皇叔又罚你了?”
“哇,谁狠心啊?”池鱼瞪眼:“上次我就是心软了,差点被你害死,你这人才是最狠心,最没有良心的!师父,掐死他!”
叶凛城打了个呵欠,从柜子里搬了床被子过来放在软榻上,然后将她搬去了大床上放着,敲了敲她的脑门道:“别总想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沈故渊那个人,除了长得好看点儿,还有别的优点吗?”
“熬汤比做饭简单,你一定可以的。”叶凛城道:“我等着,快去。”
期待变成了失望,池鱼关上窗户,可怜巴巴地问叶凛城:“他这个人怎么这么奇怪啊?有时候我觉得他挺在乎我的,可有时候,又好像一点也不在乎我。”
“这哪里是八字不合。”沈知白笑着摇头:“怕是你师父吃醋。”
“你不懂。”池鱼咬牙:“他这个人一般生气,会皱眉恼怒。但当真生气,一向是不着痕迹的!我死定了!”
“哦?”挑眉扫了一眼她背后,叶凛城痞笑:“你是说,仁善王爷不算‘色’?”
从不记仇?也不知道当初是谁让她拿着刀把余幼微吓得跪了下去,又是谁骂她对沈弃淮心软报复力度不够。他要是不记仇,这天上地下,怕也都是心胸宽广如大海的人了。
池鱼认真地看着他道:“我先告诉你,我不会做饭,做的东西很难吃。”
叶凛城白了他一眼:“她在外头不知道多逍遥自在呢,倒是回来这王府,又变得规规矩矩的,束缚极多。”
“师父。”池鱼硬着头皮喊了一声,连看他的勇气也没有。
“帖子有两份。”沈故渊看着她,皮笑肉不笑地道:“苏铭的马车我一个人坐就好,你与叶凛城另走一路吧。”
于是池鱼就硬着头皮顶着众人的目光跟着自家师父离开了宗正衙门。
不悦地抿唇,沈故渊道:“做什么写在两张上头?”
“这个么……”沈知白也有点想不明白,却是苦笑道:“兴许,是因为你不喜欢我吧。”
……
“奇怪,好端端的晴天,天色怎么突然暗下来了?”苏铭抬头看了看天,很是纳闷。
沈弃淮有点恼怒:“你就算不在意我的生死,难不成还不想定孝亲王的罪了?就算不想定他的罪,难不成也不想利用我镇住朝中那些人吗?”
池鱼听着这八个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叶凛城坐下来,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吹两下就送进了嘴里。
沈弃淮微微一顿,皱眉:“不活捉我?”
池鱼紧张地看着他:“怎么样?”
旁边的叶凛城“啪”地一声拍了桌子。
“心跳声太大了。”沈故渊盯着她道:“比擂鼓的声音还响,我想装不知道都不行。”
师父?她吓了一跳,连忙又闭上眼。
池鱼连忙摇头。
沈故渊头也没侧,淡淡地道:“你们慢聊,我还有事。”
“那你就得多喝点鸡汤补身子了。”池鱼连忙道:“趁热喝。”
“一瞬都不行。”叶凛城道:“他要是当真惦记你,早过来了,不会现在都没反应。”
“贼就是贼,安什么好名头,做的也是不端的事情。”慢悠悠夹了一口菜放进池鱼碗里,沈故渊道:“替天行道是官府该做的事情,不劳贼人操心。”
“知晚给你的帖子。”沈故渊看着她递过去:“她马上要成亲了。”
“哎哎哎!”一把拉住她。叶凛城无奈地道:“说笑而已,你给我熬个鸡汤就行。”
池鱼一愣,有点莫名其妙,还想再说呢,这人转身就走,红色的袖袍差点甩她脸上。
池鱼叉腰道:“我惹他生气?他没气死我就算好的了!挤兑我就算了,这么重的人,也让我一个人拽,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沈弃淮还能让她笑呢?沈故渊嗤笑一声:“你心也真是大。”
手上正要用力,背后却传来一声:“师父!”
然而。天了,府里的夜灯也亮了起来,沈故渊别说来接她了,那主屋的门都没打开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