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次来看见的不同,巍峨的大殿在广场地上的大洞面前,显得很虚假。池鱼觉得,叶凛城真不愧是江洋大盗啊,竟然能猜到真的皇陵还在下头。
“你们懂什么!”孝亲王急道:“再慢,皇陵都没了,惊动下头太祖的先灵可怎么得了!”
“可不就是挖地洞么?”叶凛城翘起二郎腿:“本是打算去把金佛给偷出来的,谁知道……”
“你以为谁都跟我一样轻功卓越、机灵灵活,不被禁军发现?”叶凛城哼笑道:“别人可跟不了!再说了,我又不是赶着去死,为什么要把皇陵的位置到处传?”
大步跨出院子,就看见管家领着池鱼过来,孝亲王摆了摆手,他现在没有心情见客。
“不是怀疑。”孝亲王道:“而是外头现在说什么的都有,流言猛于虎,总要给个交代。我相信故渊,所以让人做法,一劳永逸,这有什么不对吗?”
沈故渊上半身的衣裳脱了,看起来竟然意外地结实。
指了指棺材里头,孝亲王哽咽道:“这些丧尽天良的人,连太祖的尸身都带走了,你叫我怎么不哭!”
说罢,提着裙子就跑了出去。
顿了顿,他叹了口气:“最好没有。”
“灵芝和雪莲是吧?”池鱼点头:“我去弄,您看着他就是了。”
但是,沈故渊昏迷不醒,他们想套近乎也没地方套,只能跟池鱼扯两句,问问情况。
皇陵被盗,震惊朝野。
一听这话,池鱼松了口气,嘀咕道:“我还以为出什么大毛病了。”
像是有一根线从手指尖扯到心口,池鱼一惊,抓着他问:“藏了人?”
皇陵入口大开,里头却没什么响动,外头守着的人举着长矛,踮着脚左右晃着往里头瞧,也没瞧出个什么来。
狐疑地看了他们一会儿,孝亲王道:“今日便罢,辛苦忠勇侯了。”
孝亲王变了脸色:“下头?”
“不是假不假的问题。”叶凛城打断她:“是那佛像里藏了人。”
“这哪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池鱼抿唇:“他曾经对我好过,我记着的。现在人昏迷不醒了,我也没必要一直跟他记着那些个旧账,先把人救回来再说。”
神仙和妖怪都是没有心跳声的,只有人才有,他也不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不过,先骗住这丫头再说。
沈万千愤愤地甩袖离开。
不对劲啊,她已经离开仁善王府了,为什么还要帮他做事?
妖怪还会晕倒的?池鱼觉得不可能,她宁愿相信沈知白认识路了,也不会相信沈故渊会出什么事。
“哎呀。”叶凛城道:“你这人,要不是凶起来也这么好看,我早跟你急了,话都不听人说完的?”
“……是。”
“是不太重。”沈知白道:“多半是中空的,有人偷工减料。”
“妖怪啊!”老和尚吓得眉毛都哆嗦了,伸手指着那屋子就喊:“当真是个妖怪啊!”
一向面带春风的人,此时嘴唇都微微起皮发白,眼睛半阖着,有困倦的神色,一头白发也不似从前那般光滑发亮,反而有些凌乱。
床上“昏迷不醒”的人睁开了眼,不屑地撇撇嘴撑起身子:“她好?你是没看见她之前对我那不理不睬的态度!”
“你没注意到吗?”沈故渊沉声道:“最近京城街上多了很多道士和尚四处传法。”
后头站着的皇室中人都往后退了一步,那老和尚继续瞪眼道:“我现在把它用符咒封上,你们派重兵看守,千万别让他出来了!”
“怎么了?”池鱼皱眉:“都是见过大世面的皇亲,这么大的惊呼声,是看见蛇了吗?”
孝亲王摆手:“这么大的佛,若是纯金,那谁抬得动?里头是石头的,只是外头镀了金。”
“怎么了?”池鱼连忙问她。
池鱼一惊,垫脚一看,果然,棺材里连尸体都没了,干干净净的一片。
郑嬷嬷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摇摇头叹息一声:“多好的姑娘啊!还得被主子您这般欺骗。”
“本王想让他们在这王府主院里做法,看看这仁善王府,到底有没有问题。”孝亲王道:“若是没有,就让人去严惩那些散播谣言之人,正我皇室名声。要是有……”
“我看见那金佛的时候,佛像就是倒着的,底座开着,中间空得能容下一个人。你说,这不是藏着人,还能是什么?”
郑嬷嬷朝她轻轻摇头。
心里一动,池鱼拍了拍手:“果然如此,我就说那佛像很轻么。”
黑漆漆的洞穴,里头乌黑一片,池鱼点了火折子,顺着绳索爬下去,就看见孝亲王在前头扶着墙壁走着。
可是,报复也该去整沈故渊啊,为什么要去皇陵呢?一直以来对皇陵很执着的,只有一个沈弃淮而已,他都死了,其余的人会是因为什么想去皇陵?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池鱼咬牙。
孝亲王半信半疑地看着她:“当真没问题吗?看起来很严重。”
孝亲王皱眉,想了想。当真让人出去打听消息。
沈故渊体质特殊,要是被人发现,那可才是真的玩完了。朝野如今因为少了个沈弃淮,本就不太稳定,眼下沈故渊再出问题,非得崩盘不可。
沈知白闻声便上来帮着架起沈故渊下山。
“不是我要玩。”沈故渊很无辜:“是有人贼心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