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凛城有点惊讶,上下看她一眼:“你怎么来了?”
“怎么?”池鱼讥诮地看着他:“您又想用什么损招来搞破坏?”
他让亲的,这还擦呢?池鱼磨牙,抬袖也把自己的嘴唇擦了擦,就着旁边水盆里的水洗漱一番,然后跟在他后头出门。
沈故渊裹着被子,眼神空洞:“不然呢?我没有理由要她留下了啊,她也不用再听我的了。”
池鱼失笑:“小侯爷,我这样的人嫁给你,不是太委屈你了吗?”
原以为看她费心费力地给他买东西,心里就会舒坦。可一看她对叶凛城的态度,沈故渊觉得,她越一百个人去给他买糖葫芦,他心里也依旧不舒坦。
“我想吃糖葫芦。”马车走到半路突然停下,沈故渊掀开车帘看了看旁边的糖葫芦山,说了这么一句。
马车继续前行,沈故渊勾唇咬着糖葫芦,眼睛一瞥外头,又道:“我还想要个风车。”
池鱼这三天就睡了一个好觉,此时也忍不住打呵欠,道:“眯一会儿吧。”
“那她要是嫁给别人,您心里舒坦吗?”
“宁池鱼。”沈故渊半阖了眼,眼里杀气顿起:“你别以为我当真不敢伤你。”
“不劳王爷费心。”池鱼抽回手,平静地看着他道:“人在寒风站久了,都是会凉的,您既然想给我教训,让我站半个时辰,现在又假惺惺的干什么呢?”
但不知怎么的,本来还人烟稀少的糖葫芦摊,在她过去的时候,立马围了好大一群人,池鱼被堵在外头进不去,左右看看,这附近就这一家,没别的地方卖糖葫芦了。
沈故渊暴怒,伸手就狠命抓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抵在背后的隔断上:“你说什么?!”
池鱼跪在队伍的最后,无奈地道:“我怎么也要来?”
心口一疼,沈故渊慌了神,张嘴想说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
“你该回王府了。”沈故渊咬牙:“堂堂郡主,在外头胡作非为,像话吗?”
眉心一皱,他伸手就将她拉过来:“你怎么这么凉?!”
脑子还没来得及想清楚是怎么回事,身子就已经把人扑压在了地毯上。柔软的地毯上散落着她大红的嫁衣,把人按在上头,沈故渊喉结微动,张口就咬她。
眼里顿时涌上恐惧,池鱼白着脸,往后退了三大步。
“那是你觉得我会委屈,实际上,我会很高兴。”沈知白道:“虽然我可能会找不到礼堂的位置,把你牵到别的地方去,但只要能三拜行礼,那就行。”
“废话少说。”池鱼推他一把:“踏霄还在院子里等你。”
眼睛一眯,沈故渊冷笑:“那你还能与我欢好?”
池鱼皮笑肉不笑地道:“还没入洞房,喜服不能脱。要换,也得让我夫君来给我换。”
池鱼轻笑,睨着他,又像是透过他看着别处,淡淡地道:“只要王爷说话算话,事后放了叶凛城,要怎么对我都没关系。”
池鱼回头瞪他一眼:“你也不知道回避?”
沈故渊看得不耐烦,上前去就想把那女人拉住。这女人在他梦境里留下过很多次背影了。有什么话不能留下来跟人说清楚呢?
抵死的缠绵,汗落掌心的热情,云雨欢腾的极致,沈故渊不尽兴是不可能的,然而一大早就听她说这种话,他很是不悦,起身道:“你还要跟我闹多久的脾气?”
池鱼哭笑不得,叉腰看着他问:“你还想看什么热闹?”
可不就是有缘无分么?就像他在月老庙求的那根签一样,什么结果都不会有。
达成所愿了?郑嬷嬷一愣,眼珠子一转,立马拍了拍大腿:“原来是这样啊!”
宁池鱼、叶凛城。
叶凛城醒来的时候,桌上都已经摆好了早膳,池鱼眉目温和地道:“该起身了。”
“不能。”沈故渊斜眼睨着她道:“你自己想办法。”
“搞破坏?”沈故渊勾唇:“我能直接让他去阎王那里报到。”
“那不就得了?”池鱼耸肩:“一样的道理。”
“玉儿……”
背后发凉,池鱼皱眉盯着他的背影,想了许久,才抬步跟上去。
撇嘴抬袖擦了擦,沈故渊道:“收拾一下,跟我走。”
“够了吗?”
沈故渊怎么会耍起无赖来了?跟小孩子一样,做错事也不肯承认,就因为你没抓他个现行。他对付沈弃淮的手段那般高明,运筹帷幄深藏不露,而如今,怎么就跟她来这一套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他吓了一跳,宁池鱼嘴唇泛白,整张脸也憔悴得很,只有眼睛勉强有些精神,脸色难看极了。
“你想糊弄我?”沈故渊不悦地眯眼:“占有欲和心里有没有一个人,是两码事。”
这么有自信?池鱼哼笑:“双拳难敌四掌,咱们还是先走为妙。”
池鱼皱眉看着那天牢门口,等了一炷香的时间,终于有人架着叶凛城出来了。
心里微紧,池鱼抿唇:“嬷嬷你是妙手回春的高手,您都没办法,来找我有什么用?”
一股子火气从心里直冲头颅,沈故渊气极反笑:“好,叶夫人真是有情有义。既然你愿意,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没有利用价值了,不是还有身体吗?”
那不然呢?池鱼耸肩:“您想要我如何?”
池鱼轻笑:“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你没资格这样叫我!”
放不下是一回事,会不会去做表现出放不下心思的行为,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啊!池鱼摇头:“嬷嬷不必再劝,我心意已决。”
池鱼笑了笑:“有缘无分啊小侯爷,相约来世吧。”
皱眉回头,马车上的沈故渊掀开帘子,正撑着下巴期盼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