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他傻了,这样的道歉,连他自己都觉得很苍白。
刚开口,背后宅院的门“吱呀”一声就开了。
池鱼想,她终于出现幻觉了,能在幻觉里见他最后一面,也算没什么遗憾了。
池鱼脚步一顿,皱眉回头看着他:“你把我当什么人?”
沈知白可不傻啊,尤其是关于宁池鱼的事情,他立马反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伤害池鱼的事情?”
哈哈大笑,叶凛城拍得床板哐哐作响:“我就喜欢你这副不爱搭理我的样子!”
“你要是没有伤害她,那你不想她嫁人,她定然是不会嫁,你说一句又有何难?”沈知白道:“除非你和她这段时间是有了矛盾,所以现在想让我出头。”
雪白的肌肤,艳红的血,还有人在他耳边那一声声的哀鸣。这些他本以为回忆起来会很痛快解气的画面。如今简直是蚀骨噬心!
叶凛城嗤笑:“你的银子都是我给的。我拿回来做什么?”
“她被我骗着给您用了媚药,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被您折腾得浑身是伤,事后您一句话不说就走了,逼得她离开王府。”郑嬷嬷咬牙:“再没脸没皮的女人,身子给了人,还被人嫌弃,哪个能不被伤透心?您当初说要她报仇之后找人成亲,这不,她不就找了吗!”
郑嬷嬷恨铁不成钢地道:“难道不是您逼的?”
“你不帮忙便算了。”沈故渊转身回屋:“别再插手也好。”
池鱼朝叶凛城使了个眼色,然后道:“相公,先见过三王爷吧。”
郑嬷嬷闭眼:“池鱼丫头说,您在气头上,说了也不会听。”
“舒服吗?这就是你想要的?我给你上好的姻缘你不要,非要把主意打到我身上?可惜,就算你得逞了,我也不会看得上你这种人。”
“放心吧。”沈知白道:“我不会让她乱来的。”
“嗯,我需要银子。”池鱼伸手:“先付一半。”
假拜堂的话,高门大户肯定不考虑,毕竟那些地方,拜了堂就不是那么容易脱身的,最好就花钱找个人,随随便便拜堂交差。等她和沈故渊之间的恩怨了了,就与人和离,自己去浪迹江湖。
叶凛城如是这般地嘀咕一番,踏霄震惊地看他一眼,然后欢天喜地地就跑了出去。
咽了口唾沫,池鱼别开脸没看他,低声道:“多谢了,把我拉上去吧。”
原来都是因为面前这个男人?叶凛城听明白了,目光落在沈故渊身上。
“三皇叔。”沈知白皱眉:“池鱼很喜欢您,您为什么就不能对她好点?”
沉默许久,池鱼起身,推开了隔壁客房的门。
池鱼装作没听见。
风停止了,有人修长的手指伸到她面前,将她的手拉住。
宅院里。
山上的风很大,吹得人衣袍飞扬,满面冰霜。沈故渊安静地坐在断桥边。良久,才恢复了正常人的模样,慢慢往山下走。
这也不成啊,他又不会有姻缘,与人缠绵已经是大忌,还能与人定下终身不成?
“我……”
“既然这样说开了,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沈故渊冷声道:“你如今这样子……想再嫁人,怕是难了。”
“需要逃出城的不是我。”叶凛城耸肩:“现在我已经不需要逃了。”
不过……成神这么久以来,这还是第一次见主子发这么大的火。
……
“你的安排,就是随便跟着人去当江洋大盗?”叶凛城挑眉:“洒脱是够洒脱的,但我怕你后悔。”
同样熟悉的是,她看着的方向,出现了一个人。
“是啊。”郑嬷嬷捏紧了手:“药是我给她的,我骗她说给您吃了,您就会对她动心。”
叶凛城呆呆地摸了身上的荷包给她,继续盯着她的脸看。
沈故渊脸色铁青,出了王府就往街上追。街边的百姓乍地看见个红衣白发的美人在疾走,都好奇地伸长了脖子,结果这美人一点也不斯文,路过之处鸡飞狗跳,有的小摊儿都翻了,摊主叫唤两声,也没舍得去拉他。
当时的他,就是一味地想让她痛,从身体到心,一样都没有放过,残忍得如同凌迟人的阎罗。他压根没有想过承受这些的宁池鱼会是什么样的心情,也没有想过,要是冤枉她了,要怎么办。
“我有个能替你省钱的法子,你要不要听?”叶凛城笑着问。
浑身一凛,池鱼僵硬了身子。
才几日不见,宁池鱼怎么就变得这么冰冷了?一点也没有以前的温暖柔软,像只凶狠的猫,爪子全露了出来。
沈故渊不耐烦地道:“还有人千里迢迢赶着过来送死的?”
喜欢吗?难道宁池鱼当真是对他动心了,所以才听信郑嬷嬷的鬼话,给他下药?
身子一震,沈故渊讶异地看他一眼。
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池鱼却不敢有什么抵触,任由他压着自个儿,大气也不敢出。
“拉不到。”池鱼一本正经地道:“我手短。”
“我看这个做什么?”池鱼道:“你冒着性命偷来的,定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这趟浑水我可不淌,告辞。”
沈故渊语塞,皱眉盯着她的背影。
“二十两!”
池鱼想起那句话,微微一笑:“师父您瞧,我现在男人也勾搭到了,滚也滚了,您怎么会说,要我跟您回去呢?”
“至于什么?”池鱼皱眉:“我眼睛进沙子了也不行?”
“我这辈子做过的让我后悔的事情太多了。”池鱼扯了扯嘴角:“再多一件又何妨?”
雇佣?!这年头拜堂还能雇佣人去拜的?叶凛城觉得这个女人多半是个疯子,怎么瞧怎么不正常!
莫名地觉得心慌,沈故渊抬眼看着郑嬷嬷问:“你能不能帮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