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故渊眯了眯眼,认真地看着她道:“你果然是有问题。”
背后一凉,池鱼双手抱头,无辜地眨眼:“我……我哪儿有问题?”
沈故渊抱着幼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谁让你作孽太多?”
孝亲王跪在主陵寝外的空地上不停磕头,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请罪。
沈故渊在皇陵里四处安排人,他们人很多,皇陵里空的墓室都得用起来,不然塞不下。刚走到最后一个偏僻的墓室,就看见个白色的影子。
执掌姻缘的天神,自己都是没有姻缘的。
沈弃淮脸色铁青地看着他。
“我出生那天,父王找人来给我算命,算命先生就说了。”沈知白低笑:“说我一生为情所困,难有大志。”
池鱼吓得一个激灵,拉着他的袖子左右看了看:“怎么了师父?”
怔愣片刻,池鱼苦笑一声:“我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先前我就一直在说服自己,别再乱动心,不然受伤的还是我自己。”
赵饮马带着人就走。
沈故渊笑着摇头,一张脸柔和下来,倾国倾城。
“很合适!”池鱼一脸凝重地小声道:“沈弃淮这个人多疑又谨慎,从来不打无把握的仗,所以您表现得越轻松,今日咱们脱险的可能性越大。”
理解地点头,池鱼扫了四周一眼,发现赵饮马已经带人在最大的空地上扎营了。那白玉石修的台子极大,容纳下这几千人压根不是什么问题,稻草往地上一铺,倒头就可以睡。
然而,季亚栋的人都驻扎得较远,听见他的声音跑过来的时候,赵饮马早就已经没了影子。
“为什么要放了你?”沈故渊笑了笑:“你有本事先让人来救你啊!”
拳头紧了紧,沈故渊面沉如水,浑身都是暴躁的气息。睁开眼,眼前没有月老也没有月宫,有的只是一群惶恐不安的人。
脸色铁青,沈弃淮怒喝:“给本王追!”
然而,再一眼,他就发现了不对劲。这个“卍”字的四个角有一个角朝向不对,已经不是原本的佛教符纹了。
沈故渊看了沈青玉一眼,后者微微颔首,寻着机会隐在了人群里。
这笑容无耻极了,看得沈弃淮捏了捏拳头,恨不得拿把刀朝他脸上捅!
“是吗?”沈知白深深地看他一眼:“那就当是我听错了吧。”
可恨宁池鱼还当他是妖,要不是因为她,他也不至于来这红尘里历劫!
四周好像安静了下来,沈知白嘴唇微微泛白,盯了她一会儿,摇了摇头。
牙齿终于勾到了胸前的细绳,沈弃淮冷笑一声,咬断绳子将那玉坠扯着往门口的方向一扔!
“前头树林已经攻占,京城里气氛不太妙,季亚栋好像已经带人控制了皇宫,我和知白侯爷还是找到李大学士才搬到的救兵。所以徒儿觉得,还是在树林里扎营吧,驿站已经派出十几封密信,通知各路人马来勤王了。”
旁边的另一块白玉台上,一众皇亲还在低声抱怨,只不过碍着是太祖的陵寝。声音小了不少,他们身下有从农家借来的被褥,但显然并不让人满意。
真好,她终于也知道了师父的秘密,更了解他一些了!
“不能让他知道这里只有五百人。”沈故渊道:“眼下他有忌惮,所以不敢动手。但一旦知道了真相,在场的各位,怕是一个也跑不掉。”
尸体一落地,一片土顿时炸开,树林里的人听得火药声,误以为目标进来了,立马朝陷阱方向射箭。池鱼和沈知白不动声色地顺着箭飞射出的方向,找到埋伏的人,一刀割喉。尸体落地,炸药声不断,树林里烟雾更浓。
池鱼抿唇:“我其实可以去刺杀他,这样我也算报仇了,大家的危险也能解除。”
“本来是没有想好的。”池鱼笑了笑:“但方才侯爷说那句话的时候,我听见了自己心里的想法——我不想嫁人,没必要再把侯爷牵扯进来,徒增悲伤。”
那群吵闹的人说了一天的话了,可天这么,树林里怎么一个火光都没有?
沈知白有些心疼地看着她:“你已经想好了?”
“没人惹我。”闷声擦了擦嘴角,沈知白坐回了石棺上:“就是有点急,不知道池鱼什么时候能嫁给我。”
沈故渊挑眉。侧身躲开他的攻击,看了一眼他红红的眼睛,也没多说话,陪他过了几招。
他不能回来,他要是回来,那一切都完了!
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自家皇兄一眼。沈故渊道:“往南两里就是京城。”
池鱼朝他行了个礼:“可能得负您厚爱了。”
她实在是太惊讶了,所以这句话直接脱口而出,等想收回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这么放心?沈弃淮很意外,看着他们当真消失在那片漆漆的树林里,想了想,突然觉得不太对劲。
池鱼张大嘴看着眼前的景象。
……
“怕不是随口。”沈故渊俯视她:“你最近几天一直不太对劲,是不是看见什么东西了?”
沈弃淮皱眉,压根没得反抗,就被吊在了树上。
皇亲国戚,哪里吃过这些苦?走这么远的路不说还没吃的,个个都已经抱怨开了。
然而,他少算了一个人。
“还轮得到你来嫌弃我?”沈故渊眯眼,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给我老实呆着!”
池鱼想凑过去,然而静亲王拉住了她:“别去打扰了,王爷对太祖十分崇敬,今日来此叨扰,也是实在不得已,往后还不知道要怎么办,所以他得请罪才能让自己心里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