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祠。”沈知白道:“最近才完工的,听闻里头算命的很灵,花也很香,签也很准。”
沈故渊冷笑:“我又没将她捆在这屋子里,什么叫需要我允准?等会她换了出来,你带她去就是。”
“这有什么关系!”池鱼道:“只要能牵制住他,我又不怕住大牢。再说了,有师父在,我怎么都是周全的!”
“皇叔。”旁边的池鱼笑眯眯地端了茶给他:“您先冷静冷静。”
她从来就不喜欢做沈弃淮给她的任务,以前是想着他会高兴,会高枕无忧,她愿意蒙蔽自己的良心,做一些她不认同的事情。
沈故渊轻笑一声,修长的手指敲着椅子的扶手,心情很是不错:“这个几个刺客来头可真是不小,既然原告说得这么详细,那核实一下便知真假。”
“这是什么地方?”池鱼惊喜地问。
朝中的变化么。无非就是……
池鱼摇头,唏嘘道:“钟大人也真是不小心,怎么就买到了这么个东西。”
“多谢王爷!”赵饮马欣喜地拱手。
“目前来看,沈弃淮不过是示威,将他在朝中的影响力展示出来给各位看而已。”旁边优哉游哉喝着茶的沈故渊道:“各位这么着急做什么?”
轻哼一声,沈故渊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你老实睡觉就算是帮了我的忙了。”
不过,她终于又能以宁池鱼的身份过活啦!今年年终祭,还是能去祠堂祭拜父皇母妃。
眉心微皱,沈故渊睁开眼看着怀里这人:“你这是主动要求我利用你?”
“王爷有所不知!”云烟皱眉:“池鱼郡主不满主子,加害主子在前,主子大度不与她计较,只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看不过去……”
“说起来,三司使钟无神也牵扯进了贪污案,最近正在他府里取证,三司使一职已经由文泽章暂代。”义亲王道:“这件案子,交到本王手里来了。”
沈知白眉梢微动,侧头看沈故渊一眼,又看向池鱼道:“你喜欢就成。”
“哎!”池鱼回过神,连忙喊了他一声:“大人,您这是做什么?”
“前些日子你心情不好,我也喊不动你。”沈知白看着她道:“这几日倒像是豁然开朗了。”
池鱼搞不明白了,他这是胸有成竹,还是事不关已啊?要是沈弃淮,肯定二话不说让她帮忙刺杀某某某,亦或是从谁的府邸里偷什么东西出来。但自家师父,她都送上门了,他为什么不用?
“这倒是。”说完了正事,沈知白扭头看着池鱼就道:“我最近得了块好料子,想着也没处送人,就给你做了件袄子,你看看。”
池鱼啃着烤鱼看着他,觉得自家金兰大哥可真是单纯,人家来要人情,至少都提点东西,他可好,一脸傻乎乎地就来了。
沈故渊轻笑:“这玉观音出土之后卖到了三千金,乃翡翠斋镇店之宝。钟无神也不是故意要买它的,只是它最贵,最利于他的赃银销掉,所以毫不犹豫地选了这个东西。”
“认识。”转身跪在余幼微身边,池鱼抬头看着上面坐着的廷尉,一字一句地道:“余永十二岁被人贩子卖到镇南王府,因为根骨不错,被沈弃淮收做护卫,后又去少林寺学了两年的武艺,成为了沈弃淮的左膀右臂。每次有暗杀任务,他都会带队,提前安排好动手时辰和地点。”
“可巧。”静亲王挑了挑眉:“禁军前统领宣晓磊的案子在我那儿,知白在审他。”
“皇叔。”沈弃淮皱眉:“我对她如何。这么多年,你们看不清楚吗?”
“好!”池鱼也没多想。抱着裙子就去内室更衣。
池鱼呆愣地回头看看自家师父,又看看桌上那半开的盒子里的玉观音,咋舌道:“这怎么会是陪葬的东西?”
然而,傍晚的时候,有人穿着一身斗篷,来了仁善王府。
“皇叔!”沈弃淮有些恼怒:“您怎么总是这般不讲道理地护短?”
李祉霄硬闯三司府,持剑伤人,被三司府中护卫直接扭送去了廷尉衙门。沈弃淮闻讯,第一时间赶了过去。将李祉霄放了回去。
咽了口口水,池鱼有点脸红:“师父您笑什么?”
激动地一拍手,孝亲王转头,满脸兴奋地看向沈故渊:“秋收贪污的案子,牵扯了太尉府、三司使,连带着宣统领也入狱。这三个人,可都是弃淮的左膀右臂啊!”
赵饮马好笑地道:“有吃的怎么还不高兴啊?”
池鱼委屈巴巴地看他一眼,伸手捏住了自己的嘴。
池鱼兴冲冲地换好衣裳,出来就转了个圈儿:“怎么样?”
孝亲王捏紧了拳头:“我沈氏皇族的人,就算家破人亡,也还是皇族中人,轮不到你个下人来欺负!”
“好啊好啊!”一点没犹豫,池鱼点头就道:“去哪儿?”
沈弃淮笑而不语,旁边的云烟立马跪了出来,拱手朝沈弃淮道:“王爷不必再维护卑职,卑职自己擅作主张,后果也该自己承担。”
话说得漂亮,在场的人却也不全是傻子。沈弃淮权势滔天,说要立妃的时候,不少高门大户上门说媒,他不愿得罪人。就推说要立池鱼郡主,装得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然而,宁池鱼一死,他就要娶丞相家的千金。算盘打得好啊,既不得罪人,又能得丞相家的助力。
“做什么?”微微皱眉,他不耐烦地扯了被子裹住自己。
池鱼:“……”
“这就还得皇叔帮忙了。”沈知白朝他拱手:“马上就要初雪了,在下雪之前,我想带池鱼去个地方。”
“这狗娘养的东西!”李祉霄气得浑身发抖,双眼血红,左右看了看,见墙壁上有挂着的佩剑,取了拔出剑就往外走。
几个亲王都被她说得一顿,冷不防的,却有人失笑出声,声音清亮,听得人心里一跳。
四大亲王之中,他最看不顺眼的就是孝亲王,太过维护皇室中人,却从来不把他当真正的皇室中人。
李祉霄扫她一眼,轻笑道:“三王爷还真是了不得,昔日悲悯王府里的郡主,如今竟然在您这里端茶送水。”
朝中两党逐渐形成。开始针锋相对了,池鱼也紧张起来,每天起床就换好衣裳,身子紧绷地蹲在床边看自家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