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沈故渊不紧不慢地道:“我没砍他手臂,但他现在要用这些人是不可能了,除非他知法犯法,李代桃僵。不过,只要他敢动,就会有把柄落在咱们手里,现在,沈弃淮才是该着急的那一个。”
“你别说了。”孝亲王大手一挥:“你的护卫愿意承担全部罪责,就让他担,秋后处斩!”
池鱼点头,提着裙子跟着他上车,往他所说的好地方而去。
池鱼垂了眼眸,孝亲王也连连摇头:“你以前对她如何我不管,现在,你既然知道是她,还纵容手下暗杀她,这算是什么心思?”
沈弃淮低头看着她,轻笑一声:“你就这么恨我?”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下头跪着的池鱼也挑了挑眉。
要不是他恰好瞧见,这东西也就该被放在国库里,不见天日了。
她喜不喜欢,跟他有什么关系?沈故渊冷哼,挥袖放了茶盏,指着外头道:“跟知白侯爷出去走走吧,今日是晴天。”
雪锦的坎肩上绣着红鲤鱼,白绒绒的狐毛一裹,看起来清秀又高贵。沈知白连连点头:“好看!”
“池鱼,倒茶。”沈故渊淡淡地道。
说罢,起身就打算走。
“他凭什么篡位?”沈故渊挑眉:“不是沈氏皇族血脉,名不正言不顺,除非他杀光所有沈家人,但显然。那是不可能的。”
“你怎么不早说?”孝亲王瞪眼,一把将她拉起来:“池鱼丫头,你可是郡主啊!有什么不能同咱们好好说?闹成这样,像什么话?”
池鱼被他捏着两只胳膊,迎接着亲王们炙热的目光,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低声道:“师父又不是万能的。”
这还怎么冷静?孝亲王瞪眼如铜铃。
“徒儿孝敬师父,本就应当。”沈故渊抿了口茶,伸手递了个盒子过去:“您还是先看看这个吧。”
池鱼挫败地双手合十,朝他鞠了个躬就跑去抱琴。
本来是御书房互相坑蒙的紧张气氛,这两人竟然还调起情来了?孝亲王连连摇头,将池鱼丫头拉到旁边站着,低声道:“等事情商量完了你再说话。”
池鱼不甘心,左右动弹:“如今四大亲王全指望您掌控全局,我担心您啊!”
“师父今天也不用出门吗?”池鱼眼里满是期盼地看着他:“不用去衙门之类的地方看看?再不济进个宫也好!”
毕竟是皇室宗亲,他们手里捏着的自然都是很重要的东西,别的不说,沈弃淮想娶余幼微,司命说八字不合,那他们就成不了。
李祉霄顿了顿,想起先前闹得沸沸扬扬的秋收贪污事件,犹豫了片刻,还是好奇地过去打开了那盒子。
微微一愣,李祉霄回头看他:“不送我?”
“这!”抱出那观音来仔细看了看,李祉霄激动起来:“这是先父陪葬的玉观音!”
“这个好说。”余丞相点头:“朝中不少折子是往我这儿递的,与老夫交好的官员也不少。要分党派,咱们可不会输。”
“大人。”池鱼侧身就挡在了他前头,行了个礼:“您不看看怎么知道是什么?”
是啊,当初在皇室里选拔能辅佐幼帝之人,沈弃淮是表现最出色的,是他们几个商量决定的让他做王爷。谁曾想……
赵饮马一愣,有点意外地看向沈故渊:“池鱼有心帮忙的话,咱们事半功倍,三王爷拦着做什么?”
“这就由不得他了。”沈知白摇头:“钟无神被气得不轻,很明显不会咽下这口气,李大学士更是怒气冲天,仿佛与那钟大人有杀父之仇!嚯,你们是没看见,李大学士瞧着文弱,提剑砍起人来,也是厉害得很呢。”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陪葬品都被人买成贺礼送进宫了,那李大学士生父的墓……怪不得他发了狂,这放在谁身上能受得了?
好像很有意思啊,池鱼咋舌。提着裙子就跨了进去。
“好。”沈知白眼睛微亮:“多谢皇叔!”
沈弃淮眉心紧皱,深深地看他一眼,挥了挥袖子:“皇叔一意孤行,那本王也没什么好说的。”
“三皇叔。”沈知白勾了勾唇:“我好像知道该怎么哄她开心了,多谢。”
那红衣白发的人如石像一般坐在主位上,表情看不太清楚,周身好像都被一团黑雾罩着,应该是屋子里光线太暗了,没有点灯。在她愣神的间隙,沈故渊起身,漫不经心地往内室的方向走。
“不算利用。”池鱼耸肩:“大家互相帮助嘛。”
“嗯,就在外头。”沈知白一笑,唇红齿白。
还有吗?池鱼连忙掀开车帘去看。
“孝亲王有所不知。”云烟转头拱手:“此女子名宁池鱼,并非三王爷的徒弟,而是先前死在遗珠阁里的池鱼郡主。”
“兵部内吏李晟权。”
沈故渊脸上没什么表情,手指划着茶杯,一下下的,看不出心情。
师父是不愿意出门吧?池鱼想了想,收神看向前头:“小侯爷,您乘车来的吗?”
“要不了两个时辰的。”拉起她的手,沈知白直接往外跑。
“你想让她去哪里,带她去不就好了?”沈故渊道:“我帮什么忙?”
“冬天到了,梅花一开,家家户户都有插花,当然熟悉。”沈知白深深地看着她:“前头还有。”
最后一个字几乎是咆哮出来的,惊得池鱼都往后退了半步。
说着,递过来一个绸缎包着的包袱。
“对了,知白小侯爷还让我捎个信来。”喝了口茶,赵饮马接着道:“最近沈弃淮正在拉拢内阁的人,首当其冲的就是李大学士,毕竟他在朝中说话的分量也挺重,沈弃淮派人送了不少礼物过去,还一同邀着游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