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出主仆情深的大戏,池鱼看得冷笑连连,心想怪不得沈弃淮那么护着云烟呢,出什么事情云烟都二话不说站出来顶罪,真是一头乖巧得很的替罪羔羊。
“相信是相信,但……”池鱼抿唇,张开手站在沈故渊面前护着他,认真地道:“有本事归有本事,要他一个人做那么多艰险的事情,我不同意。”
翻了个白眼,沈故渊道:“那也是因为你问的都是些无聊的问题。”
板起脸,沈故渊不耐烦地道:“你要是闲得无聊,就再去练一个时辰的琴!”
“是。”沈弃淮垂眸:“但她已经是三王爷的人了,并且对本王有些误会,也不愿意原谅本王,所以……索性装作不认识了,她过得开心就好。”
“吃!”池鱼愤怒地回答。
一看他这态度,孝亲王不乐意了:“故渊,你太乐观了,那沈弃淮朝中党羽众多……”
李大学士?池鱼眨眨眼,总觉得有点耳熟。
廷尉府里狂风卷过,一片狼藉。云烟入狱,余幼微因为没有实打实的证据而逃过一劫,但名声传出去,已经是人人嗤鼻。
“池鱼啊。”静亲王笑道:“你在故渊身边也有点时日了,难不成还不相信自家师父的本事?”
自个儿已经被师父里里外外了解得彻彻底底了,可她什么时候才能了解一下师父的秘密呢?
宁池鱼从愕然里回过神来,伸手倒了茶,恭敬地递了过去:“大学士请用茶。”
“国家不幸啊。”御书房里,孝亲王叹息:“镇南王养虎为患,引狼入室,如今苍生怕是要迎来一场浩劫了。”
一觉睡了个踏实。沈故渊起身,吩咐郝厨子做了很多好吃的,池鱼跟在他身后,依旧在碎碎念:“您就算都安排好了,也先告诉我情况啊,不然我会很担心……还有哇,来府上拜访的人,怎么都去南苑了啊?不是应该来看您吗?您还有心情吃糖葫芦!”
沈故渊看着他,眼睛眯了眯。
“别。”沈故渊摇头:“我初来乍到,这朝中规矩,沈弃淮比我熟悉得多,暗中的门路也比我更清楚,单论胜算,他比我大。”
咬着糖葫芦,沈故渊问她:“想吃烤鱼吗?”
孝亲王气得说不出话,很是失望地看了沈弃淮一眼:“宁王为国战死,功绩累累,他的灵位,是先皇亲手捧进宗庙的。他的女儿交给你,你就是这样对她的?”
沈故渊慢条斯理地道:“这是幼帝赐予我的,宫中记有来历,是钟无神送的东西无误。”
“这种雕花的木盒,本就是常用来送礼的。”李祉霄嗤笑:“里头不是礼,还能是别的什么?”
就连迟疑一下都没有?沈故渊眯了眯眼,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爱去哪儿去哪儿!”
不过,这样的人倒是让人觉得舒坦,没什么算计,坦坦诚诚的,可以放心信任。
“皇叔……”沈弃淮皱眉。
抿了抿唇,池鱼苦笑:“皇叔,我没法儿说,毕竟悲悯王爷一早就打算娶余小姐,我活着是多余,不如死了成全他。”
沈故渊斜她一眼,撇撇嘴:“还行。”
池鱼嘿嘿笑了两声,凑到自家师父身边,替他捶腿。
“他那是气急了,瞎砍。”沈故渊道:“真打起来,他那把骨头,怕不是钟无神的对手。”
“咳。”被她盯得有点不好意思,赵饮马连忙道:“我是来说正事的,马上就是年终祭奠,宫中禁军调派挺大,我头一次接手,有点手忙脚乱,想跟王爷要个人来帮忙。”
努努嘴指指旁边的人,池鱼不高兴得很:“他不让我帮忙。”
“你啊你啊。”沈故渊叹息:“在人前胆子那么大,什么都敢说,人后怎么就跟只落汤猫一样,怂成一团?”
孝亲王哭笑不得:“池鱼,你师父不需要你护着。别看他这躲躲闪闪的,他心里清楚着呢。”
“那也不能要主子来替卑职收拾残局。”云烟以头抵拳:“卑职敢作敢当,这些人都是卑职派出去的!”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沈故渊哼了一声:“别来这一套。”
“嗯。”沈故渊淡淡地道:“然后把你自己拖下水,说不定还得去大牢里呆着。”
但没有想到,云烟会突然说出她的身份,企图以此为借口脱罪。真是天真,!有护短的孝亲王在,说出她的身份对他们有害无利!
这话说得不假,三公之首的丞相,加上颇有威信的悲悯王爷,肯跟他们一条船的人没两天就挤满了悲悯王府。朝堂之上,沈弃淮说一句话,应和的人也不在少数,甚至,他请假一日不上朝,朝堂上少了的官员将近三分之一。
这种地方,池鱼自然是一次也没来过,只管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瞧着。
“就算不篡位,让他继续把持大权,也不是个事儿。”孝亲王叹息:“原本以为你回来了,能不动声色把大权收回,谁知道沈弃淮反应那么激烈,直接与咱们对上了。”
“这与镇南王有什么关系。”静亲王皱眉:“当初觉得他是可造之材,能为皇室分忧的,不是咱们吗?”
池鱼微愣。
沈故渊面无表情地把池鱼扯了挡在自己面前,道:“别想全扔我一个人身上,搞不定。”
“你哪里承担得起?”沈弃淮叹息:“这罪落在本王身上,至多不过罚俸禄,赔礼道歉。可落在你身上。就不是简单的事情了。”
“不恨了。”池鱼耸肩:“只是把我以前对您的纵容和没有立场的维护,统统收回来而已。”
“以前……我可不|穿裙子。”皱了皱鼻子,池鱼道:“总觉得绑腿长裤就很赶紧利落。不过现在习惯了,倒觉得裙子好看。”
朝中的形势不明,少部分人跟着站队,大多数还在观望。可今早送来他这里的奏折,比以前已经少了三分之一。
“有什么关系?”沈故渊戏谑地道:“就辈分来说。你也得喊我一声皇叔。”
池鱼:“……”
外室只剩下了两个人,沈知白微微挑眉,侧头看向旁边一直没吭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