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天化日之下,王爷这是做什么?”沈故渊面无表情地站在他身后,凉凉地道:“该不会是趁我不在,要欺负我徒儿?”
“才不是呢。”池鱼看着他,眼里亮亮的:“我是瞧见师父在后头,所以才不动的。有师父在,我伤不了。”
“具体怎么做,明日再论。”
“有这些证据在,侯爷的罪名就算是钉死了。”沈弃淮勾唇,侧头看向沈故渊:“不过三王爷若是还有话说,弃淮也洗耳恭听。”
温柔么?池鱼闭了闭眼,重新睁开。
池鱼拉着他的袖子,低声道:“很谢谢师父,对小侯爷的事情这么上心。”
“无妨。”沈故渊斜眼看着他道:“眼下还得你帮我忙。”
第二天一大早。沈知白收拾完毕就乘车来了王府,刚被人带进主院,就看见旁边侧堂雾气腾腾,药香四溢。
“是么?”
车厢里安静了一会儿。
静亲王抬眼看去,就见沈故渊坐得端端正正,一身正气,很无辜地看着他。
沈弃淮伸手,半遮住了自己的眼。
今年淮南上交的粮食不多,说是因为天灾,实则却是人为。
沈故渊讥诮地看着他:“焦府就对了,今年的赈灾粮款是三司使亲提,持节使接手。这话,可是悲悯王刚说的。”
沈弃淮没吭声,一身三爪龙纹锦绣不沾丝毫灰尘。
对啊,她的师父,不是也很好看吗?
杨延玉也是个蠢货,真以为推卸了罪责就能高枕无忧?沈弃淮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是朝廷中人,姑娘在此,有些不方便。”衙差架着她就走。
“先前您说了,持节使府里查抄出来的银两,是赈灾用的剩余。可是,持节使私自做主,将赈灾用的银两抽了二十万送去太尉府上,这是挪用官银做私事,已经算是贪污。”
他该做的都做了,这笔账,让余丞相和杨延玉去算吧。
沈故渊挑眉,只说不是,却也没解释,拉着他和赵饮马一起关进书房,一整天都没出来。
“啪!”一声脆响,听得人皮肉生疼,沈弃淮微微错愕,皱眉看着她。
“对啊,而且除了我,它们都不认别人。”池鱼骄傲地道:“别看它们有时候凶,当初在火场里,可是一直守在我身边不舍得离开的呢!”
“您不懂。”池鱼回头,一脸认真地道:“这两只猫一直陪着我的,以前我在遗珠阁没人说话,它们就听我说话,有灵性的!”
私银?沈弃淮皱眉:“许是有什么变通……”
哈?池鱼眨眨眼,眼神有点慌乱,左躲右闪地问:“看您做什么?”
有师父在。真的是太好了!感觉一切都很顺利,说不定什么时候,她就能一刀捅进沈弃淮的心口了!
然而,指尖还没碰到宁池鱼,手就突然被东西缠住,再难往前。沈弃淮一愣,低头一看,艳红的线千丝万缕,从后头伸上来,将他整个手缠得死紧。
“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池鱼道:“师父真会哄我开心。”
池鱼其实已经害怕得不成样子了,心里有个自己模样的小人,正两腿发抖抱着自己的胳膊打颤。
“池鱼。”背后响起个声音。
话刚落音,两只吃饱的猫咪,咻咻两声就跳到了沈故渊的怀里,讨好地蹭了蹭。
有问题!孝亲王眯了眯眼,立马对旁边的杨清袖道:“廷尉大人有什么要问的,赶紧问,旁人不得插嘴。”
沈知白被这药香吸引,侧头去嗅了好几回,却还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药。
“王爷,请您放尊重点。”池鱼朝他温柔地笑:“前事不论,如今的宁池鱼,可不是个瞎子。有沈故渊珠玉在前,我会看得上您这样的鱼目?”
说完,还小心翼翼地看沈弃淮一眼。
秋收欠的银子还没补齐,沈知白抿唇:“这个我知道,只是这回扯出来的案子牵连甚广,怕是有好长一段时间都要人心惶惶了。”
沈故渊若无其事地转头对沈知白道:“人手你来安排,宫中我不太熟悉。”
亮晶晶的眼睛盯着那个男人,连余光都没往别处扫,沈弃淮咬牙嗤笑:“什么师父徒儿,不如说是奸夫淫|妇。”
“王爷还想不明白?”沈故渊很是嫌弃,推了池鱼一把:“你给他解释。”
该走的人都走了,剩下的都是亲王和重臣。
“孝亲王也说了,大家都在浑水里。”尴尬地笑了笑,杨延玉道:“在朝为官,几个不贪?这二十万两银子……是别人孝敬的,微臣也是实属无奈。”
他会不会暴起伤人啊?她可打不过他!
“那王爷千万别动气,更别伤了你未来皇婶婶。”沈故渊笑了,一张脸好看得紧:“都是没什么相干的人了,话也不用说太多,各自安好吧。”
“罪人孔方拜见各位大人!”
众人听得一愣,沈故渊道:“在场各位很多不知你为何被关在大牢半年,正巧能做主的人都在,你不如喊个冤。”
微微睁大眼,池鱼傻了,目光呆滞地看着他。
“可……”池鱼抿唇:“师父,我心上没有人了。”
沈故渊看一个傻子的眼神,瞬间变成了看两个傻子。摇摇头,很是嫌弃地道:“继续吧。”
沈弃淮气极反笑:“想用这个来气我,怕是毫无作用!”
她就喜欢看沈弃淮这种恼恨又杀不掉她的样子,有师父罩着,他能把自个儿怎么的?就算那些证据只是她替沈故渊交给杨廷尉的,那她也算参案人员!
沈知白点头,目光落在对面的池鱼身上,又微微皱眉:“皇叔刚刚是欺负了池鱼没错吧?”
脚在门槛上一绊,差点摔个狗吃屎,池鱼站稳身子,面无表情地回头:“王爷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