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她瞪眼:“我也要退?”
“池鱼。”伸手捏住她的腰肢,沈故渊半分不生气,还反过来劝她:“女儿家要温柔点。”
“没有。”潋滟的水花从沈弃淮眼里飞溅出一两星,他擦着眼角,似乎是笑得喘不过气:“本王是觉得池鱼姑娘可真有意思。”
他们要做的,就是逮着吐的人。
被她这眼神看得一顿,沈故渊沉了片刻,眯眼道:“说白了,你就是懒。”
“……没什么!”愤恨地放下猫碗,池鱼蹲在地上,活像个小怨妇:“连猫都能欺负我!”
不,也不能怪他,正常的人,谁能想到从杨延玉身上把焦三扯出来?焦三不止往太尉府送银子,往他府上、丞相府上,都送得不少,今年五十万两银子,没一两到了淮南,可也一直没人查。谁能料到。突然全被沈故渊给捅了出来。
微微一顿,沈故渊翻了个白眼:“那就把我当你最喜欢的落白流花。”
杨延玉抿唇,眼珠子直转,沈故渊也没吭声,只沈弃淮开口道:“好。”
池鱼有点茫然地抬头,就看见他线条极为优雅的侧脸。一双眼里泛着点点柔光,像浩瀚东海里遗出两粒明珠,波浪翻滚,卷得那珍珠若隐若现。
心里一动,沈弃淮立马侧头看向堂前过道。
宁池鱼如今的身份,凭什么站在这堂上?
“这……”杨廷尉抬了头,眼里神色甚为复杂:“恐怕有一件案子,要先审才行了。”
最后一句话掷地有声,面前的人眼里陡然迸发出光来,如清晨最刺眼的朝阳,射进他这个久未成眠疲惫不堪的人眼里。
“那可不好了。”池鱼笑着拍拍手:“小侯爷说过,他查抄出来的三万两银子,有两万两是银票,剩下一万两,都是没有官印的。王爷,这该怎么解释?”
顶着众人的目光,池鱼身板挺直,一脸大无畏的表情。普天之下,敢当面这么质问悲悯王的,她是头一个!
伸手摸着流花的小脑袋,沈故渊勾唇看着她:“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侧堂是在熬药吗?”沈知白跟着进门,忍不住说了一句:“好香的药啊,从没闻过。”
“想什么呢?”一巴掌拍在她头上,沈故渊皱眉:“不是这个诱人!”
“我说真的。”放了猫咪起身,沈故渊睨着她道:“你要是有一天发现了自己身上的诱人之处,必定艳压天下。”
他这小小的廷尉府,可定不了太尉的罪,大佛还是该交给更大的佛处置,他判些小人物就行。
池鱼松了口气,高兴地朝沈故渊笑了笑。
“眼神温柔点。”沈故渊皱眉:“我欠你钱了?”
看着面前这张张合合的樱唇,沈弃淮有些怔愣,不敢置信地看她一眼,好半晌才答:“自然是官银。”
池鱼吓了一跳。几乎是想立马躲回自家师父身后。然而仔细想想,不蒸馒头还争口气呢,现在他是劣势,她怂什么!
孝亲王一听这话就不太高兴,把坐着还没桌子高的幼主半抱起来,呵斥道:“你眼瞎了?”
只是这么查的话,太尉的颜面可就挂不住了,罪名也定然不会太轻。
真好看。
“胡闹!”沈弃淮拂袖:“能有什么案子,比这件更重要?”
“杨大人真是聪明。”沈故渊面无表情地说了这么一句。
沈弃淮一愣,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见杨廷尉一脸凝重地与旁边众内吏私语,手里捏着的是方才宁池鱼递过去的东西。
啥?池鱼反应了一下,立马就愤怒了,提起拳头就要上去理论!
池鱼点头,很是感动地应了:“侯爷真是个好人。”
“啊呀呀,恼羞成怒要杀人?”看了看他背后,池鱼伸手点唇,笑得嚣张:“那您杀了我试试?”
“那这件事就好办很多了。”杨廷尉道:“既然是他人行贿,那罪名归于行贿人头上,便无大事。”
四大亲王相互看了看,齐齐把目光转向杨延玉。
一个激灵回过神,池鱼连忙端正了身子,撑着他的手上了马车。
雪白的颜色,微微透光,一丝杂质都没有,看得池鱼睁大了眼。
小胸脯一挺,池鱼沉声道:“王爷觉得池鱼说得不对?”
兜头一盆冷水淋下,沈弃淮沉了眼神:“你说什么?”
不耐地回头,沈故渊斜他一眼:“你急什么?”
顺着这白色侧了侧头,池鱼眼睛微亮。
有郑嬷嬷的药水泡着都还疼?骗鬼呢!白她一眼,沈故渊伸手就掐她脸蛋,将她这一张脸掐成个大饼,眼里露出些恶趣味的笑。
“有。”孔方跪坐起来,眼里带着些恨意:“做账房的,都会给自己留个后路,从给太尉府做第一笔假账开始,小的就知道会有永不见天日的一天,所以,真的账目都交给了家中小妾,上头有太尉府的印鉴。”
沈故渊眼里有雾气,不知道在想什么,红袍微扬,白发凌而不乱,满身的风华,实在是让人移不开眼。
这可是沈弃淮啊!心狠手辣不容忤逆的沈弃淮!她低眉顺目地在他身边过了十年了,头一次胆子这么大敢大庭广众之下吼他!虽然吼得是很爽,但是她……腿软。
“那是什么?”池鱼很不解:“我这个人唯一的优点就是功夫不错,可先前重伤,这个优点也没了,如今就是个平庸的姑娘,无权无势,除了您。也无依无靠。”
孔方一抖,连忙五体投地:“拜见陛下!”
怎么会这样的?他千算万算,怎么就少算了这一茬?
还有人非得给他银子,不给就跟他过不去哦?池鱼翻了个白眼。
有道理!池鱼渐渐冷静下来,看了看自家师父这丝毫没被激怒的样子,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太激动了。
抱歉地拱手,静亲王转头看向自家儿子,眉毛倒竖:“你还乱说话?”
情痴?池鱼哭笑不得:“我怎么就情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