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这样能刺痛他?”沈故渊看着前头的雨幕,不屑地问了一句。
也不知道是幸事还是不幸。
“好。”沈知白抬步欲走,又停下来看着她,眼里含了些笑意:“你先去洗漱吧,我坐会儿。”
鹞子翻身……
池鱼一顿,笑了笑:“也是,您该有自己单独的地方了。”
挖了挖耳朵,沈故渊不耐烦地看着他:“那又怎么样?我该搬的银子,一两也不会少。”
秋日会引发的轩然大|波第二天就波及到了仁善王府,池鱼睡得正香。冷不防就被一声怒喝吓醒。
是她。要不是她,沈故渊不可能知道那些人贪污的事情,更不可能中了五石散还没死,一定是她出卖了他!
咋的了?池鱼不解地照了照镜子,简单大方的发髻,清雅的首饰,眉毛也用螺黛画过了,不是很好吗?
停下步子,池鱼回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王爷纠缠得过分了吧?宁池鱼是您亲手烧死的,她是死是活,您最为清楚。现在抓着我一个外人不放,有什么意思?”
沈故渊安静地听着,眼神温柔。
美人?池鱼一顿,意外地睁大眼,感觉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
池鱼什么都不知道,跟着沈故渊,进了一处清雅非常的府邸。
心里疑惑,她还是礼貌地朝这三人颔首致意。
心猛地跳了一下,沈弃淮整个人都僵硬在了雨幕里,呆愣地看着她,嘴唇渐渐变得惨白。
“这一回,是本王输了。”他道:“输在哪里,本王自己清楚,皇叔好手段。”
水纹的流仙裙,绣锦鲤的鞋,一面梅花绢伞微微抬起,就露一张温和柔美的脸。
“过奖。”看了看天上的雨。沈故渊嘲弄地勾唇:“不过你不是皇室血脉,这一声皇叔我就不承了。”
收拾妥当,池鱼抬脚就要继续出去,然而步子还没迈开,就被人扯了回来。
“太笨拙了,等你练好了,下雨的时候翻,也不会溅起半点雨水。”
窗台上躲雨的鸟儿,不知怎么就“啪叽”掉下去几只。
从来只有他插手别人的姻缘,这天底下,还没有人能插手他的姻缘的人。
孝亲王在一旁听得皱眉。呈上那样一份单子,已经算是得罪了朝中半数重臣。再让他一个刚回来的人插手廷尉审判之事,怕是……要被人孤立。
刚起床,还没洗漱顶着一头乱发就出来了。意识到这个问题,池鱼脸一红,连忙跳回屋子关上了门。
被他一凶,池鱼的眼泪当真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滴滴往下落,扁扁嘴,鼻尖都红了:“你吼我干什么……”
担心她?池鱼很是感激地看他一眼,跨出门去招呼:“您先去花厅坐着,我让人泡茶。”
侧头看着她满脸的泪,沈故渊轻轻叹息,低声说了一句:“抱歉。”
真是会逮着人的痛脚踩!沈弃淮沉了脸色,愤恨地扭头想走,却抬眼就迎上个人。
难道说?!沈弃淮睁大了眼,喉结上下滚动好几回,捏紧拳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池鱼的眉毛长得挺好看,就是不常修饰,显得杂乱。沈故渊伸手就将她长杂了的几根眉毛拔掉,唇上也重新涂了胭脂。
“鹞子翻身可是基本功啊,有人曾经教我的时候说,练好了,下雨的时候翻,也不会溅起半点雨水。”落地绢伞往肩上一搭,池鱼笑得妩媚,摸了摸沾湿了秀发:“可惜我资质愚钝,总是练不好,不好意思啊王爷。”
古怪地笑了几声,沈弃淮压根没理会云烟,慢慢撑地站起身。看向远处雨幕里已经消失不见的身影。
说罢,挽起沈故渊的手,转身就走。
“名头呢?凡事都讲个名正言顺!”沈知白皱眉:“你以为你搬一大堆银子去国库,他们就会让你放进去?银子从哪儿来的,你不得解释?”
然而,这丝毫没有让沈弃淮息怒,反而是红了眼:“本王那样信任你,你敢背叛本王!”
沈弃淮停了步子,眼里杀意翻涌:“池鱼。”
池鱼一呆,继而好笑地道:“你说过你不会笑话我的!”
池鱼的眼里有乞求的神色,看着他,仿佛在说:帮我!
“我也习惯了。”沈知白无奈地道:“倒是你一个姑娘家,天天被他这么吼……”
看着她这动作,沈弃淮一愣:“你……”
她就是想蹭个唇而已……怎么就……
“难道……不是吗?”沈弃淮血红着眼看着她:“除了你,谁会知道那些话!”
睨她一眼,沈故渊走过来。伸手戳了戳她的眉心:“想哭就哭,硬挤着一张笑脸真是难看死了。”
众亲王都为他捏了一把冷汗,孝亲王开口想劝,看了看他的神色,最终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王……王爷?”云烟有些愕然地瞪大眼。
会武?
这丫头,心里的怨气还真是不少,怪不得红线都没地方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