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还会算命那?”池鱼坐下来,一边梳妆一边翻白眼:“那可先给您自己算算吧,封王的圣旨都拿到了,不久就得被那几位亲王逼婚了。”
新修葺好的王府里下人极多,但晚膳时分,沈故渊放进院子里的就三个人。
“池鱼,这一招常用,叫鹞子翻身,是基本功,你得学好了。”
“女人觉得男人好,不扯姻缘,难不成扯兄妹?”白她一眼,沈故渊道:“你可洗把脸清醒清醒吧。”
太好了。
“宁……宁池鱼!”捂着心口。沈弃淮艰难地吐出了这个名字。
池鱼看傻了,都忘记觉得疼,有点呆愣地看着他的脸道:“师父,你一个男人,怎么会对女人的妆容这么了如指掌的?”
揉了揉眼睛,池鱼披上衣裳下了床,打开门看了一眼。
天色阴暗,没一会儿就飘起了小雨。国库前聚集的众人连忙借着躲雨的由头四散。重臣和四大亲王连着沈故渊沈弃淮一起,去了清和殿详细商议。
“什么姻缘不姻缘的?”池鱼皱眉:“小侯爷人很好,你能不能别总扯姻缘。”
池鱼干笑两声,抱歉地对沈知白道:“我家师父一直这样,小侯爷别往心里去。”
眼里的嫌弃又重新卷了回来,沈故渊起身就去更衣:“难看死了!你先去洗把脸!”
“咱们先回去吧,您得赶紧更衣。”见主子没反应,云烟也不好再说,伸手扶了他一把就想往外走。
“不。”池鱼深吸一口气。红了眼眶,咬牙道:“我只是想让自己显得得潇洒些。”
言罢,转身就回了屋。
这样的主子,他只见过两次,上一次这样,还是他七岁被老王妃冤枉、打了个半死的时候。那时候的主子,眼神也是这样阴暗,之后再行事,就仿佛变了一个人。
逼婚?沈故渊嗤笑。
抹了把鼻涕,池鱼站起来,磨牙道:“你给我等着!”
宁池鱼对主子,原来这么重要吗?
“呃,弃淮哥哥,这样可以吗?”
“我可没说我瞎了。”屏风后的人一边更衣一边道:“你哭起来真的很丑!”
沈知白梗着脖子正要再吼,乍一见她,眉目立马就温和了下来,有些尴尬地问:“我吵醒你了?”
“您有什么好道歉的。”池鱼抹着泪笑了笑:“您帮了我很多,是我的恩人。”
清冽的雨水混着少女的清香,瞬间盈满了沈故渊的鼻息。他身子一僵,皱眉看着她。
然而,手刚一碰到他打湿的衣袖,沈弃淮整个人。突然毫无预兆地半跪在了雨水里。
“我哭什么?”池鱼茫然地看着他。
“这是哪儿?”疑惑地四处打量,池鱼好奇地问:“不回悲悯王府了吗?”
这个人!池鱼又好气又好笑:“不是你说的我痛快就行吗?”
然而,沈故渊仿佛半点也没有考虑这些,开口就一个字:“好。”
胖胖的厨子。和善的嬷嬷,一脸天真的小厮,看起来没什么特别之处,行了礼就下去了。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了?”不屑地看她一眼,沈故渊道:“为师见过的美人,比你吃过的饭都多,听我的就没错。”
“站住!”沈弃淮低喝:“今日不说清楚,你别想走!”
“你是痛快了,但丑到我了。”沈故渊嫌弃地从屏风后头伸出个脑袋,皱眉道:“赶紧去收拾,等会还要和府里的下人见个面。你这样子,人家定然以为见了鬼了。”
“这么大嗓门都没吵醒,你是猪吗?”嫌弃地看她一眼。沈故渊道:“正好,我懒得跟他说了,你来说。”
沈知白恼怒地朝沈故渊吼:“昨晚京城多少官邸的灯彻夜未熄?今早参你的奏折更是把大太监的脖子都压歪了,你还当什么都没发生?”
傻子。
“现在的男人,可真是好骗。”轻蔑地看他一眼,池鱼撑着伞就走到了沈故渊面前,俏皮一笑:“师父,咱们回去吧?”
云烟突然觉得背后发凉,举着伞的手都微微颤抖起来。
雨渐渐停了,池鱼也哭够了,长长吐出一口气,肿着眼睛朝沈故渊笑了笑:“谢谢你。”
……
“起码这样才有个人样吧?”
“王爷。”
“王爷。”云烟撑着伞上来,有些恼怒地道:“卑职早就说过,这女人心思不纯。果然……”
“得了吧。”沈故渊道:“你和他之间只会是姻缘这一种关系。别的都没有。”
朝廷有朝廷的章法,不是对的事情就一定能得到别人的支持的。曲高和寡,正直的人,反而易早夭。更何况,这么多案子,不可能全部都顺顺利利办下来。
“我管你哭什么呢。”沈故渊不耐烦地捏着她的脸:“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