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震惊,不太懂自家主子此时的情绪,慌张地道:“卑职的确是看着她被烧死的,不知为何会变成这样……”
“好。”沈故渊颔首,走进她的伞下。随她一起前行。
沉寂许久的心脏,不知怎么就跳动了一下,沈故渊不耐烦地皱眉,却还是伸手揽住了她的腰,低头加深了这个吻。
眼睛微微睁大,池鱼感觉自己的唇齿被撬开,清冷的梅香充斥进来,瞬间将她脑子里其他的想法全部冲散。
心口仿佛被一只手凶狠地掐着,沈弃淮的表情骤然变得扭曲,双眼充血,呼吸都困难起来:“你……”
眼神阴暗,沈弃淮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周身的气息都变了。
面前的两个人深吻良久,那张他最近经常梦见的脸。才转过来对他淡淡地道:“喜欢你的宁池鱼,早就已经死了,我是池鱼,是沈故渊的徒弟,王爷切莫再认错了人。”
“想哭就哭不行吗?我又不会笑话你。”沈故渊哼声道:“你这十几年本也就够艰难的了,心里的情绪还一直压着不能表达,难不难受?”
“王爷!”云烟惊呼。
心口微微一热,池鱼有些感动,正想说点什么,就听得他接着道:“反正你就算想也想不出什么花来。”
最后一个字带着雨水洒了池鱼一脸,沈弃淮的手也伸上来。立马要掐住她的脖子。
哈?池鱼有点意外,这才刚刚住进来,他怎么好像跟这三个人很熟似的?
这是他曾经对宁池鱼说过的话,面前这个人,怎么会……
池鱼疑惑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努嘴问身边这人:“你招来的人?”
池鱼:“……”
“王爷怎么了,怎么这样凶?”微微一笑,池鱼踏水而来,行过之处涟漪层层,如凌波仙子,姿态曼妙。
“你以为那是什么轻松的事情吗?!”
斜她一眼,沈故渊坐在了软榻上,任由她趴在自己腿上,难得地摸了摸她的头发:“丑怎么了?自己痛快就行。”
愤恨地把水倒进脸盆,池鱼一边搓脸一边道:“男女之间,又不止姻缘这一种关系,是师父您看得太简单。”
“这样就够了?”沈故渊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还是个女儿家吗?”
瞧着她这乱七八糟的样子,屋子里的沈故渊嫌弃地撇撇嘴:“你这样的人,能有好姻缘才真是见了鬼了。”
“嗤。”白他一眼,池鱼扭头,伸手将旁边的人拉下来些,踮脚就吻了上去。
然而,池鱼早有防备,轻轻往后一跃,灵巧地躲开了他,溅起的雨水带着泥,还了他满脸满身。
以手撑地,沈弃淮低笑出声,埋着头道:“她还活着。”
“难受。”池鱼哽咽着点头,泪水全落在了他手背上:“可是沈弃淮说,我哭起来很丑。”
沈故渊沉默不语,眼里第一次带了点愧疚的神色。
“你撒谎!”沈弃淮嗓子都哑了:“你分明就是宁池鱼!”
“王爷在说什么呢?”抬袖掩唇,池鱼笑得温柔:“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有这样一个师父,到底是该生气,还是该高兴呢?
“我凭什么要解释?”沈故渊翻了个白眼:“一千万两银子堆在国库门口,三天无人认领,那就缴纳入库。有什么问题吗?”
“坐好!”不耐烦地伸手,沈故渊拿过了她手里的螺黛,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眉毛重新画过。
沈弃淮垂着头,打湿的头发挡住了表情,看不清情绪。
池鱼“咯咯咯”地笑起来,眼神里满是不屑:“又把我当你的池鱼郡主了?”
眼前这张温柔乖顺的脸,和当初那张活泼痴情的脸渐渐融在了一起,变成了一个撑伞微笑的人,她轻抚着自己的侧脸,眼波流转地看着他勾唇:“你怎么了啊,弃淮哥哥?”
“别装蒜!”戾气满身,沈弃淮推开撑伞的云烟就大步朝她冲过去:“你根本不是一心一意要来帮我,你分明是要来害我!”
宁池鱼还活着啊,真是……
心里堵着的石头瞬间被粉碎,池鱼趴在他身上,终于是放声大哭。
沈弃淮愣在了原地,雨水已经将他满身湿透。至高无上的悲悯王,头一次看起来有些狼狈。
沈故渊哼笑,穿好衣裳,看了看换下来的袍子上那一大片的泪痕。
沈故渊回头,就见池鱼一脸傻笑地道:“没有……”
这孩子,虽然接触不多,但似乎跟太祖皇帝一个性子。说一不二,谁劝都没有用。
出宫门的时候,云烟替沈弃淮撑起了伞,沈弃淮一脚踏进雨幕,又回过头来看了看沈故渊。
“内院的人,自然要我亲自挑选。”沈故渊抿了口茶,淡淡地道:“从今日起,这里就是你的家,只要回到这个院子,你什么都不用想。”
“这是负责掌勺的郝厨子,这是负责主院起居的郑嬷嬷,这是修理主院花草的小厮苏铭。”沈故渊一本正经地介绍了一下,然后看着她道:“都是可以信任的人。”
弃淮哥哥……弃淮哥哥……
“我一早就跟你说过,那些东西交到我手里,你就回不去悲悯王府了。”沈故渊走在前头,推开了主院的门:“这里是皇上赐的仁善王府,三进三出,七院三十六屋。往后,我们就住在这里。”
“怎么了?”两眼无辜地看着他,池鱼眨眼:“您看起来好痛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