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句话就将魏文帝的怒火给堵住了,众臣心里也都是一紧。
“可……可是。”一想起殷沉璧那张脸,殷沉玦就吓得直哆嗦:“他真要同儿臣争的话,儿臣是无论如何也争不过他的啊!”
石鸿唯沉,状似仔细思考。心里也早就有了答案。
微微一顿,观止瞬间就明白过来自家主子的意思,愤慨地应了一声“是”,然后便飞快地去拿东西。
为质一年,为魏国鞠躬尽瘁近十年的殷戈止,现在什么也没有!
倒吸一口凉气,武泽拉了拉他的袖子劝道:“皇上最近脾气不好,您这样怕是要惹圣怒。”
“你们可算来了!”风月眼泪都要飚出来了:“我等你们等得好苦啊!”
告状哪里是他的作风,况且要告也该昨夜运着尸体进宫才是,过了一夜,血腥味儿都淡了,花菜也凉了,有甚意思?
出列跪下,殷戈止道:“儿臣有负父皇厚望,特来请罪。”
殷沉玦沉地看着,眼里有些厌然之色,却是没法儿吭声,就垂着脑袋等着。
武泽是殷戈止的旧友,也算是他提拔上来做监察使的,故而一听这话,别的都没多说,直接让人列队,继续前行。
武泽听不下去了,站出来驳斥道:“护城军巡视,会有百余人同时去孝亲王府?王爷就算嗜杀,也绝不会滥杀无辜,其中有什么缘由,恐怕还要细细追究才是!”
“孝亲王?!”
石鸿唯站了出来,恭恭敬敬地拱手道:“孝亲王今日的举动,老臣或许知道些原因,本也是打算向陛下禀告此事的——昨晚护城军巡视至孝亲王府,不知何故,百余士兵死于孝亲王手下,尸骨成山,冤魂难平。”
父不慈,子何孝啊?殷戈止微哂,也没争辩。只道:“石丞相何必多说,父皇问你的看法,你只消一个‘允’字,能给你省很多烦。”
陛下,不是父皇。
不过,对殷氏皇族不要脸,那可真是有好戏看了!
殷沉玦一脸茫然,石皇后略微一思忖,便道:“他不是在孝亲王府大开杀戒了吗?杀的可都是护城军啊!咱们借此告他一状,说护城军夜巡至孝亲王府,起了冲突,孝王爷便胡乱杀人。找些证人,定然能叫他百口莫辩!”
“皇上息怒——”两边的朝臣都跪了下去,以头磕地。
“我们找您也找得很苦。”跳出院墙上车,史冲激动地道:“您是不知道哇,秋夫人急得哭了好几天了,谁劝揍谁!封将军也帮着将澧都里四处寻了个遍,再找不着他都要疯了。谁能想到您在孝亲王府啊,王爷怎么也不吱个声的……”
殷戈止挺直了背跪着,淡然地道:“这二十余年来,父皇觉得,儿臣回报殷氏皇族的东西,还不够多?”
抹了把脸,风月问:“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
“来人支援!”
石鸿唯皱眉瞧着。沉思片刻,没马上开口,也继续往朝堂走。
满朝哗然。皇帝震惊,瞪眼看向下头跪着的人,却见他一脸平静地道:“儿臣嗜杀,因此,更不堪王爷之位。”
风月回头,有点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怎么?打算进宫告太子一状?”
殷沉玦回宫去也没能睡上觉,一闭眼脑海里就浮现那肢体横飞的血腥场面。裹着被子瑟瑟发抖,惊恐不已。
来了!一听这动静就知道是尹将军惯用的声东击西,所有巡逻的护卫都去了后院支援,前头便翻进来个力大无穷的史冲,跑到她面前,二话不说,拎着她放在自己肩上坐着,飞身就往外冲!
内侍看着他这模样,连忙去禀告了皇后,皇后急忙赶过来,挥退所有宫人。着急地问:“怎么了?”
满朝文武都被这话震惊了!历朝历代,王爷无数,就没出现过一个在朝堂上说当王爷没意思,要去当百姓游山玩水的!这不是当众给了皇帝一耳光吗?还是很重的那种,打得魏文帝半晌也没回过神。
这种把戏他在后宫都看腻了,也最厌烦这种人。你要当平民,那你去当好了!
这还用猜吗?就殷戈止那种不要脸的作风!一定会这么做啊!
风月焦急地等着,眼巴巴地看着外头,正想嘀咕廉恒是不是没把话带到啊?就听见后院一阵骚动。
这进宫的队列都是排好的,谁会这般不守规矩地挤啊?他皱眉,回头正想说道两句。却瞧见了殷戈止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像清晨的凉风,瞬间就把他给吹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