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沉玦本来是不想来的,奈何门客们说只有他亲自来才能镇住廉恒,让他不乱说话,于是殷沉玦就颤颤巍巍地来了。一路上都抓着旁边的人问:“当真围住了?大皇兄武艺高强,没反抗?”
廉恒皱眉,为难地道:“太子殿下,先不说孝亲王没罪过不该绑,就算当真该绑。微臣也不是王爷的对手啊。”
“是!”外头的人齐声应和。
目的他明白,但能下狠心让他流放,着实叫他意外。
看他一眼。殷戈止温和地道:“你有心了。”
殷戈止脸色未变,只跨出房门,将门从背后拉上,合拢。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长子殷沉璧,文武双全,深得朕心,着封巡查使,前往巴山一带替朕体察民情,回报民意。月底启程,不得有误。钦此。”
廉恒愕然,看看内室又看看外头躺着的少将,满目惊恐。想了想,还是轻手轻脚地出去,带上了门。
目光流转。殷戈止伸手接过圣旨,缓慢地朝前头叩拜下去:“儿臣谢父皇隆恩。”
瞧着这么多人支持孝亲王,皇后更是不安,拉着殷沉玦道:“你也该为自己好好谋算谋算了。”
殷沉玦觉得,这是上天给他的机会,让他狠狠报复这么多年因为殷沉璧而受的折磨。此时的殷沉璧,大概没了那不可一世的神情,正紧张不安地被捆在主屋里吧?
门客一愣,心里喟叹一声,却是咬牙转头,大声下令:“来人啊,将孝亲王擒下!”
眼里有了点兴奋的神色。殷沉玦跟着就往主屋走。
里头的风月有点傻眼,连忙扑到门上透过雕花缝隙去看。
殷沉玦愕然,有点忐忑地问:“皇兄呢?”
“……没,没什么大事。”咽了口唾沫,殷沉玦摇头道:“就是听闻皇兄要走了,来跟皇兄告别。”
“这么快就要走?”疑惑地看着他,殷戈止问:“不是有事情找我么?”
惊得脸一白,殷沉玦瞬间躲到了廉恒身后,很是害怕地道:“皇兄……”
殷戈止被人吵醒的时候,就见廉恒站在他的屋子里,表情分外凝重。
“嗯?”慵懒地往门框上一靠,殷戈止淡淡地扫了一眼门口堵着的二十来个护卫,轻笑道:“太子殿下深夜出门十分危险。只带这么点护卫,怕是难保周全,等会回去的时候,让我府上的护卫跟着吧。”
说着,侧头就瞧见了旁边躲着的风月。
她现在该想的是怎么跟外头的人联系上,管殷戈止的死活干什么?
风月眨眼,装作什么也没看见,转身就进了屋子。
这是要做什么?!父要食子就算了,兄弟还阋墙?
“殿下!”后头的门客连忙堵着他,低声道:“咱们带了百余士兵呢!折腾这么一大晚上,您怎么刚来就想走?”
廉恒这么厉害?殷沉玦放了点心,眼瞧着孝亲王府到了,便小心翼翼地下车往里走。
勾着薄唇露出一抹冷笑,殷戈止道:“父皇想让我游山玩水的好意,心领即可,我们还有事没办完。”
一众跪着的人都哗然,殷戈止也沉了脸色,抬头看着那大太监,没有伸手。
“大皇子文武双全,天赋异禀啊!可您怎么……”
他在殷沉璧的阴影下头活了太久了,从小到大,身边的人都不停地对他念叨:“您看看大皇子……”
廉恒摇头:“不知。”
二十多人在他眼里还算少的?!殷沉玦被吓得直摇头,吞吞吐吐地道:“不……不必了。我马上就准备回去了。”
孝亲王府里一片宁静,只院子里站着一群丫鬟家奴,个个都是没睡醒的模样。仿佛不是被围困了,而是他深夜造访,扰了他们清梦。
打了个呵欠,风月半睁着眼道:“他有病啊大半夜的,围堵这儿做什么?”
“王爷。这份旨意,您也想抗了不成?”大太监抬着下巴俯视他,微微摇头:“圣上之威严,可不是能随意践踏的,哪怕是亲生的父子也一样。”
“殿下,少将。”他道:“二皇子命我围堵此处,人已经快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