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当真想出去,就请旨说去孝亲王府,到时候皇兄带你上街去看。”殷戈止低声吐了这么一句。
“那边是市集。”殷戈止道:“你想看热闹,咱们就上旁边的茶楼。”
被他吓了一跳,禁卫连忙跪下:“封将军,卑职们行分内之事罢了,这人……”
“使不得!”南平吓得直往风月背后躲,瞪大眼指着那老婆婆看着她道:“她那么大岁数了,怎么能跪我呢?”
她哪里不好了?为什么封明能陪她下棋,能陪她散步,就是不能娶她?
风月失笑。心里倒觉得这公主可爱,连忙帮她过去将那老婆婆扶起来。
然而,马车会等他。殷戈止慢悠悠地上车,看了看和南平坐在一起的风月,眯了眯眼,带着点嫌弃的神色同封明坐了一方。
“做什么!”封明追上来了,一把抓着那禁卫的手,脸色当真是沉了:“南平公主的客人,你们也敢冒犯?”
众人纷纷看向她,就见她笑得灿烂十足地道:“既然公主想出宫,那趁着天色还早,要请旨也方便,就快些去吧。今日街上赶集,比平时要热闹不少呢!”
“……好。”
“这我都听不懂,那就是傻的!”气得一扬手,封明作势要打她,风月反应贼快,一溜烟地就往前跑,抓着前头引路的公公挤眉弄眼地道:“快跑啊!大将军发疯啦!”
“公主要是想出去,求了陛下的恩旨不就好了?”一听说可以出宫。封明立马就开口道:“皇上一向宠爱公主,定然会答应!”
额头上冷汗都下来了,禁卫们相互看看,陷入了沉默,最后乖乖地让开了路。
“我管你们分内不分内呢。”封明不悦地道:“人是公主让我护着的,你们动她就是动我,真要动,那不如打一架,打过我了就让你们扯面巾!”
在北宣门等了一会儿,殷戈止和南平便出来了。南平换了身常服,蹦蹦跳跳的,看样子心情极好,仪态都不要了。跑过来就拉着风月的手,眼睛亮亮地道:“父皇同意啦!本宫可以出去了!”
封明毫不犹豫地点头:“行,没衣裳帕子也可以,我会好生收着的。”
惊讶地张大嘴,南平看向自家皇兄:“父皇不是说,百姓安居乐业吗?那难民不算百姓?”
“啊呀,竟然听懂了?”
殷戈止面无表情,看了风月一眼,终是将手里的信纸捏烂,胡乱塞进观止的手里。
“皇兄,你站住门外做什么?”南平正与风月说着话,不经意侧头看见门口的人,好笑地道:“这是怎么了?失魂落魄的?”
“你以为我想啊?”翻了个白眼,风月没好气地道:“还不是你俩打得太惊天动地了。观止二话不说就将我拉上了马车,贴个胡子的时间都不给。”
聪明如殷大皇子,也没有逃过这男人的宿命。手里的信纸捏着,跨进招舞宫的时候,都快捏碎了。
“大将军。”风月摇头:“以我对您的了解,您说话哪是一戳啊?简直是拿刀在砍,就算石头也得被您砍裂了,何况个牛皮囊?”
“站住!何人胆敢在宫中放肆!”
看他看得有点顺眼,风月继续往前走的时候便道:“你上回不是说想要件衣裳吗?衣裳做不了,给你绣一方手帕吧,正好你爱流汗,绣个治流汗的山怪图样,如何?”
“那就好。”风月笑着颔首,看了一眼后头走着的风度翩翩的殷大王爷,也没打算等他,拉着南平公主就出了宫门。
封明脸都青了,沉声道:“卑职也盼公主寻得如意郎君,心甘情愿地照顾公主后半辈子。”
“奴才……招舞宫的,奉南平公主和孝亲王之命,送人去北宣门。”宫人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垮着脸看了身后一眼。
多像以前的自己啊。
风月看得想笑。封明这种不守规矩的人,有时候让人头疼,有时候也挺爽快的,用拳头打碎所有条条框框,不服再起来打一架就好了。潇洒恣意,随性不羁。
封明一顿,眼里涌上感动:“你竟然这么了解我?”
“你怎么进宫了?”一路上,封明压着声音嘀咕道:“宫里多危险啊,万一有人认出你……”
轻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殷戈止淡淡地道:“不宠你还能宠谁?你也快到嫁人的年岁了。以后就换别人来宠罢。”
市集上的确有会吐火的人,她都看呆了,旁边不少百姓围观叫好,可他们旁边平放着的铜锣里,却没几个铜板。
挤开人群,南平小心翼翼地把碎银放在铜锣里,看收钱的人震惊的眼神。由衷地夸赞了一句:“你们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