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皱眉,封明低头看着她的手:“一早就想问了,你身子是怎么了?先前还很利索的,如今跳墙都能摔着,想抓我,竟然也使不上力。”
风月沉默,心里大概能猜到点原因。殷戈止可能是想起她不是完璧之身的事儿了,以为她跟封明……这事儿可不能解释,一解释。相当于她跑过去指着自己跟人说,看呀,三年前没脸没皮没羞没臊送去东宫伺候你的人里就有我呀。
殷戈止走过来,一脸平静地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裳:“就是让你来看它的。”
微微一怔,封明摸着尖低笑:“虽然觉得你现在同我亲近些很好,可也总少了以前那剑拔弩张的趣味儿。你要是当真对我不客气,想来也不错。”
好一个要杀要剐随便。她是仗着他不会拿她怎么样,所以才这般有恃无恐。
声音有点沙哑,殷戈止低头盯着她,眼里神色很是执拗:“你喜欢过封明吗?”
不过能问这么一句话,她倒是觉得稀奇,刚刚是发生什么了?为什么气冲冲回来的反而是这位爷啊?
一看这神色,殷戈止就摇头。眼神陡然冷下来:“是听你解释,还是听你编故事?”
“……”闭了闭眼,殷戈止嘴唇发白。
三个人心思各异,殷戈止也就拖着半推半就的封明回了孝亲王府,关他在门外,然后换了一身白衣出来。
结果还没写完呢,手腕突然被人抓住,接着就看见喘着气的殷戈止,二话不说就将她拉进了旁边的房间。
“王爷您先冷静点听我解释。”她干笑,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你想要她给你做衣裳?不好意思,她给我做了,不能再给你做。殷大王爷尾巴都要翘起来了。向来深邃的眼睛里,头一次流露出类似小孩子赌气的神色。
你与封明有婚约,还会与别人私定终身吗?
抬眼看向面前的人,殷戈止眼里划过一丝阴鸷,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喂?”被他这反应吓了一跳,封明立马追上去。却没他跑得快,丫简直跟个千里马似的,跑来跑去都不觉得累。
封明侧头,问了她一句:“你是当真不喜欢他了吗?”
门关上,风月又被压在了门扇上,这场景似曾相识,她有点茫然,抬头看着面前的人问:“怎么了?”
这点肢体语言在殷戈止眼里看着就有点心虚的味道,心跟着往下沉,沉进了无底的深渊,半晌都张不开口。
摇了摇头,殷戈止转身,咬着牙往外走。步履沉重,眼里翻江倒海。风卷衣袍,轻薄的白衣翻飞,秋夫人在门口感慨地看着,那袍子落下,背后的封明皱着眉,风月一脸平静,只院子里的一树石榴花开得正好,红艳艳的。
良久,他才轻轻低头,将下巴放在她颈窝,哑声道:“我换个问法吧,你与封明有婚约,还会与别人私定终身吗?”
风月正在写书信,赵旭受审,那很多人就有机会落井下石了,这落下去的石头,一定要给他砸个头破血流才行。
想起这话,风月恨不得给自己来一巴掌!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什么叫说谎话没有好下场,这就是了!
脑海里浮现出风月那缠绵媚人的样子,他眯眼,狠狠一拳砸在了风月靠着的门扇上,“哐”地一声巨响。震得风月浑身一抖。
灵殊茫然。看着眼前飞出来的桌子椅子,弱弱地问:“要请个大夫来看看吗?”
不会。
风月不笑了。有点茫然。
先前风月骗他说是妓子接客,所以不是处|子他也未曾在意,可都知道她是关清越了,怎么就忘记问,堂堂关家的女儿,到底是与谁私定过终身?
然而,手一软,她才想起来,自己现在哪里还有本事对人不客气啊?
风月捂脸,伸手将她推走避免误伤,然后拽了秋夫人过来:“您来劝个架啊!”
清冷的声音响彻整个院子,听得人心里莫名发紧。
双眼微红,殷戈止搂着风月避开,然后松开她,接住封明的拳头就是一脚踢了过去。
封明翻身躲过,看着他这袍子就恼。殷戈止面色森冷地继续动手,看见他这个人更恼。双方都火气高涨,这一架打得就格外激烈。
风月抱着脑袋就躲了出去,完全不能理解地听着屋里的动静,一把抓过提着热水壶过来的灵殊,指着屋子问:“他们是不是有病啊?经常打架就算了,这次为什么一个理由都不给又打起来了?”
啥玩意儿?风月懵了,她喜欢封明?她以前跟封明那是见面就掐啊,掐得天昏地暗的,谁要喜欢他?
瞧瞧,女人果然是不能宠的,一旦宠坏了,压根就不会考虑他的感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