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一顿,殷戈止满眼戾气地回头,就看见了风月指着的贺兰长德。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封明皱眉。
风月:“……”
铁打似的手臂,勒得风月喘不过气地咳嗽,伸手想揍他吧,看看自己柔弱的小拳头,她叹了口气,翻着白眼道:“封将军,自重啊。”
说着,闪身就朝他攻去。
“瞎扯!”别开头,风月眯着眼睛看着后头被罗昊捆着拎下马的贺兰长德:“早就不喜欢了。”
“殿下!”难得地正经起来,封明上前就抓住了殷戈止的手腕:“别灭口了啊,这些话要说给皇帝听才行。”
看着他,殷戈止收了手。慢慢走过来,神色恢复了正常:“长德?”
封明也料到他要动手,一个鹞子翻身稳稳落地,轻哼一声道:“恼羞成怒?”
“自重?”捏着她的肩骨,封明松开她,双眼灼灼如星:“那是什么意思?”
这言辞凿凿,配合着他身下流着的血,看得风月都有些动摇了,忍不住多想了一种可能——会不会,是易国如临死之前,故意拉他下水的?
“好。”重新抽出匕首。她让观止去拿了个碗,在贺兰长德惊慌的嚎叫声里,给他手腕上来了一刀,放血。
可是,他到底已经离国一年有余,当真能与皇帝对抗吗?
这种死法温柔又残忍,血流尽才能死,慢慢的。可以感受到自己死亡的过程,想活,旁边却全是等着他死的人。
想着想着就已经到了孝亲王府,封明勒马,沉声问了一句:“你已经见过大皇子了,也让他知道了你是关清越了,是么?”
对于这种不怕死的挑衅行为,风月皱眉,立马拿开他的手,护着自己的小命,躲到了观止身后。
心口一紧,他翻身坐起,很是不敢置信地看向房门方向。
这才想起来自己出来的目的,封明伸手拽着她就回到贺兰长德面前,皱眉道:“他都已经半死不活了,与其杀了。你不如留着他提供呈堂证供,证明关将军是无辜的。”
封明心情好,压根无心恋战,左躲右闪,身姿矫健,时不时还冲人家笑:“大皇子息怒啊,咱们来是有正事的。”
要不是他,要不是他……他何至于助人犯下那滔天大错!
幻听而已。
殷戈止点头:“给皇帝说没用,风月,这人你想杀就杀吧,其余的,交给我。”
“我也想不明白。”策马往前走。封明不爽地道:“虽然我不喜欢他,但他智勇双全,是当世难得的栋梁之才,若为君主,当是百世明主,能护魏国江山乱世中得存。换了二皇子,那就难说了。”
“主子已经休息了。”然而,气刚松出去,观止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带着些无奈:“您二位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吗?”
是吗!眼睛一亮,封明咧嘴就笑了,分明很是英俊的脸,硬生生被他笑得眉毛不见眼的,看得风月心里感慨。
封明眼里神色流转,男人的心事,还是男人看得明白,他几乎立马就知道了殷戈止心情不好的原因,当即就兴高采烈地把手往风月肩膀上一搭。耀武扬威地道:“怎么?不是不想我找到她吗?我找到了呀,你气不气?”
脸上满是悔恨,贺兰长德哽咽道:“卑职何尝不后悔?可没有退路啊!皇上何曾厚待过将士?一旦退下来,多少人就只领了点赏钱便回家种地!卑职不想啊。卑职想退下来也继续当官……可是官场险恶,没有银两哪里能成事?易国如老奸巨猾,拿了母亲威胁卑职,又给了很多银子,只求那一次情报。卑职……卑职岂能不说!”
察觉到这位爷心情很糟糕,风月下意识地缩了脖子:“呃,您很困的话,那还是明天说吧。”
“第二年。你行为也无差漏,替我挡过刀,忠心耿耿,功夫也进步了,所以我提拔你做副将。”
贺兰长德?
然而,话音落,自己的脖子就被掐住了。
方才封明走的时候不是还不知道她的下落吗?这才过了多久,两人怎么会一起过来了?
眼珠子慌乱地四处转着,贺兰长德道:“卑职不知道殿下为何会相信贼人所言,认为是卑职出卖了殿下,但殿下,您不记得了吗?卑职跟在您身边五年了,多少次用身子替殿下挡过砍过来的刀剑?咱们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啊!您已经冤枉了一次关将军,难不成这次还要冤枉卑职吗!”
看了一眼后头半死不活的贺兰长德,风月耸肩,正想说明天就明天吧,先回去睡一觉这人也跑不掉,但是面前的门竟然毫无征兆地打开了!
眉头皱了皱,封明不甘不愿地收回手,认真地看着她道:“我知道你一定是想回来报仇,我不急着跟你谈儿女情长。你要做什么,我帮你。”
殷戈止指节咔擦作响,出手极快,跨出门抓过封明就是一个过肩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