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过。她也许是谁派来的间谍,躲在他身边打听消息,亦或是有什么想杀的人,要借着他的手杀了。
“怎么?”殷戈止皱眉:“见不得人?”
“咱们回去再说可以吗?”风月浑身发抖:“回去奴婢什么都告诉您。”
他怀疑她很久了。也查了很久了。她骗了自己,因为他虽然经常从北宣门去校场,可身边从来只带一个观止,没有八人的仪仗。也没有六人的仪仗,她猜错了。她不是普通的百姓,甚至言语间有些从军之人的味道。她目的不单纯,从一开始就满口谎言。
“等等!”易国如抿唇:“殿下,恕老夫多嘴,您对这丫鬟,是否太过看重了?”
“既然是一个丫鬟罢了,将军又何必这么执着?”殷戈止冷淡地道:“看来将军先前对在下说的话是不算数的,既然如此。那在下也不必在贵府多打扰。”
她不是怕,而是隔得太近了,实在是忍不住浑身发抖,很想一刀朝易国如的心口捅进去!
“将军。”眼里卷起了狂风暴雨,殷戈止声音沙哑,眼睛盯着面前的人,却是对易国如一字一句地道:“在下还有事。先走一步,若有失礼之处,还请海涵。”
门扇大开,风从外头灌进来,好一阵凉爽。易国如怔愣地站在屋子里,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等反应过来,面前已经没人了。
风月一听,立马跟老鼠似的,挣脱开易国如的手,飞快起身,蹿到了他身后。脸埋在他背上,动也不敢动。
殷戈止沉声道:“在下恼的,不过是将军糊弄在下,未曾与在下说真话。”
念及此,殷戈止伸手拉了拉她的胳膊,示意她抬头。
“奴婢姓关,原名清越。”
“我活不下去,您也别想再成事。那魏国的山河万里,就让它慢慢走向自己该有的衰败命运。”
在吐出这个秘密之前,风月一直心存侥幸,她觉得殷戈止最近对自己这么好,一定会心软,会肯听自己说话,至少不会一上来就想杀了自己。
“那好。”易国如点头:“老夫为此事向殿下道歉。但老夫不希望殿下被人迷惑,做出不智之举。”
身子猛地一震,殷戈止眼瞳放大,几乎是立刻就转身,将她抓在了手里。
她很想再说点什么,然而舌头像是都被冻僵了一样,压根活动不了,只能轻轻扯着他衣袖,示意他快走。
“那殿下可说得出此女的来历?”易国如问。
“风月?”对面毕竟是易大将军,今日能糊弄过去就糊弄,总不能落了把柄,不然以后他再找她烦,那就糟糕了。
心里微紧,他伸手,想把她扯到怀里抱着,却感觉这人身子僵硬。死活不肯到前头来。
身边一向不曾有人的殷戈止。竟然收了个丫鬟,就算是徐怀祖送的,可也未免护过了头。
“理由。”
先前他对殷戈止格外放心,是看在他对珠儿痴心一片的份上。可眼下,这信任怕是有所动摇。
沙哑的三个字,在夜色里听来像狠戾的诅咒。
殷戈止掐着她,出了东院,绕到假山后头,直接一把将她抵在山石上。背后冷硬的疼痛让她清楚的意识到——还想什么柔情攻势啊?就算先前他对她情深似海,但关清越三个字一出来,以前的一切就都不算数了,她还是得死,死在自己的自负和愚蠢上头。
眼里血红,殷戈止闷哼一声,手握成拳,狠狠往自己心口捶了下去。
殷戈止点头,转身想走,却感觉到背后的人在轻轻发抖。
易国如眼神深沉地瞧着,只觉这女子仿佛有意避着他,当下便道:“姑娘不必担心,有殿下作保,老夫不会对你如何。不过听闻姑娘容貌倾城,不知可否让老夫一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