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荀嬷嬷点头：“我在院子里做些麻团。你等会饿了，就来吃。”
当将军就该当成易国如这样啊！老奸巨猾机关算尽的多好啊，不像关老头子，死脑筋要忠心不二，说什么顶天立地无愧于心，最后还不是死在皇家的刀口下头？有啥意思啊，不如祸害遗千年呢。
接过家奴递来的帕子和扫帚，风月扯了纱巾遮住口，深吸一口气，轻轻地跨进那满是灰尘的客房。
易掌珠正和殷戈止一起坐在凉亭里，三家姑娘因为殷殿下嫌弃，被禁止靠近，只能坐在远处的水廊上叹气。
那青楼的丫头死定了！
殷戈止和风月都站得远远的，一个脸上微微惊讶，一个眼里惶恐不已。
“这……奴婢进不来，没有打扫。也是奴婢的过失吗？”风月委屈地道：“易小姐要是说这儿奴婢能进来，奴婢一定扫得干干净净的！”
那小脑袋瓜里，又在打什么主意？
她是带着目的来的，没想到竟然被人疼爱了一把。这种感觉还真是……意外地窝心。
眼里满是惆怅，这丫头可怜巴巴地看了他一眼，嘀咕道：“跟着她们走就对了，易大小姐找的地方，就是藏东西的地方。不过殿下，要是奴婢真的挨打了，您能不能放奴婢一段时间的假啊？”
“老身在这院子里太久了，除了来学规矩的人，再也没人跟老身说话。上天这是看老身太苦了，所以送你这么个贴心的丫头来。”
“一言既出，就算输了也没什么好说的。”清了清嗓子，风月道：“但是各位打算去哪里找？东院不是不让外人进吗？”
眼眶微微泛红，荀嬷嬷张了张嘴，似乎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又摸了摸她的脑袋，转身陪她扫地。
看一眼那边的易掌珠，宋若词掂量了一下，立马跑过去拉了她小声禀告。
单纯的丫头，这地方，哪里是想出去就能出去的？荀嬷嬷摇头，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发髻：“你要是能出去呀，就帮嬷嬷去城南的荀家村看看。看一个叫阿虎的人，已经有几个孩子了。”
看了远处那穿着人家家里的丫鬟衣裳，站得笔直的人，殷戈止动了动眉梢，而后道：“她自己说的大话，有什么后果，也都由她自己承担。”
微微皱眉，殷戈止道：“你找打？”
“嬷嬷，那里头要扫吗？”她问了一声。
“飞上枝头的事情奴婢就不想了。”放下手，风月认真地看着她道：“但奴婢会努力出府，替嬷嬷去看看阿虎的。”
前头的易掌珠拉着几个人嘀咕了好一阵子，说得个个都兴奋不已，走路的步子都快了不少。孟长姜不经意地回了一下头，喊了一声：“殿下，走快些啊！”
有道理，缓和了脸色。易掌珠想了想：“不过父亲说过，这屋子不用打扫，就这么放着就成。”
她能去的地方，基本下人也打扫过了，没什么灰尘。
东院的守卫依旧森严，或者说是更森严了。
“是。”宋若词应着，推了推易掌珠：“大小姐也去歇着啊，这儿有咱们监工，保证她不敢偷懒！”
易掌珠走得兴奋，连宋若词都看出来她是胸有成竹。
风月瞪大了眼。
轻哼一声，风月摇头：“奴婢将这将军府里里外外都扫干净了，任何地方三位能找出一两重的灰尘来，奴婢可以受家法！”
灰尘铺天盖地而来，呛得几人直咳嗽。易大小姐却特别高兴，一边咳嗽一边指着里头道：“这里的灰尘，你扫了吗？”
“好。”易掌珠点头，连忙追着殷戈止出去。
“好，奴婢等会就去。”
殷戈止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太脏了，在下先走一步。”
“现在说这些不是晚了？”宋若词哼笑：“是你自己说的‘将军府里里外外’，这东院，难不成不是将军府的？”
见不得人的东西？荀嬷嬷抿唇，看了一眼四周，轻声答她：“别的老身不知，但这易家，见不得人的东西就多了去了。”
方才分明跟在她们后头的。怎么一转眼落了那么远？易掌珠也回头，站着等着。
这语气听得人子泛酸，风月有点怔愣，随她一起扫着过道上的灰尘，小声问了一句：“宫里当真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以至于大将军要这样为难人吗？”
唏嘘一声，她问：“嬷嬷您想出去吗？”
风月自信地笑道：“扫完了。”
“喂。”风月吓傻了：“这都什么时候了，您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