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戈止那杀千刀的,怎么可能放她一个人去逍遥呢?
易掌珠皱眉,看了风月一眼,缓和了神色道:“既然规矩都会了。那就分活儿下去做吧,将军府不养闲人。”
后头三家姑娘跟着进来了,宋若词立马冲到易掌珠旁边,低头跟她好一阵嘀咕。
宋若词皱眉,看了一会儿,点头:“还真是。”
多少家小姐在这个嬷嬷手里生不如死啊,她倒是好,一进那院子就成了第二个荀嬷嬷,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有些不甘心,宋若词朝她们招手:“跟去瞧瞧。”
易掌珠黑着脸摇头:“没有。”
“你们还记得咱们上的第一堂课是什么吗?”同情地看着风月的背影,孟长姜问。
垂眸没再拦着,殷戈止起身就道:“今日天气不错,既然来了贵府,珠儿不妨带路。四处瞧瞧如何?”
院子里没半点动静,风月等了一会儿,却见那院门“吱呀”一声,缓缓地打开了。
荀嬷嬷走出来,喊了个家奴过去,吩咐道:“拿套府里的丫鬟衣裳来。”
她都说没有了,那他能说个什么?殷戈止抿唇,端起旁边的茶正抿了一口,却见外头有两抹影子端庄地飘进来。
嗯?风月一时间没听懂,同是天涯沦落人是什么意思?
难得他想跟自己散步,易掌珠一时间也没想起自家父亲临走前的吩咐,高兴地就应下了。
言下之意,你把人弄去干活了,谁伺候我?
这就完了?宋若词瞪眼,很是不敢置信,顾不得其他了,迎上去就问:“嬷嬷,调|教好了?”
荀嬷嬷摇头:“老身没这个福气,这丫鬟不知是谁送来的。说要学规矩,但老身觉得,她的规矩学得很好。”
冯怀梦叹息:“也是咱们三个命好,能顶着不掉,换人去,指不定碗掉下去就毁容了呢。”
“正好是换季该打扫的时候。”风月微笑:“奴婢可以将府上的灰尘都扫了。”
这种滴水不漏的做事风格,的确是易国如惯常所为。也无怪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人抓着他什么把柄,就算有人抓着,那在说出来之前,也多半是死了。
被荀嬷嬷的眼神扫着,她们都觉得心惊肉跳,更别说去坐在里头了。
风月颔首:“不巧,得罪了大小姐。”
递了扫帚给她,荀嬷嬷带着她一边走一边道:“老身从前在宫里,是伺候易贵妃的,等到要出宫的时候,将军直接将老身接到了将军府。易大将军为人谨慎,也很疼爱他的妹妹,所以咱们这些伺候过贵妃的人,为了防止舌头长出卖主子,都是在将军府养老。”
易掌珠震惊了,看看荀嬷嬷又看看风月,好半天才问:“这是……您女儿?”
殷戈止看向风月,后者偷偷眨了眨眼睛,然后就屈膝应下:“是。”
穿着分外工整的嬷嬷板着一张脸站在门后看着她,眼睛往下一看,微微低头,算是问礼:“找老身何事?”
有故事啊?风月眨眼。也不插嘴,就期盼地看着她。
易掌珠跟殷殿下在一起,定然就是不会理会她们的,她们也是闲得无聊过来看个热闹,就看看那如花似玉的姑娘会有个什么下场好了。
不看还没什么,一看清那两人的脸。殷戈止没忍住,一口茶喷了出去,吓得易掌珠瞪眼,跟着他的目光往外看。
“这老东西怎么还活得这么精神啊?”宋若词撇嘴:“都多大岁数了。”
“她活得精神,不正好可以好好折磨那青楼的姑娘嘛。”孟长姜摆手:“反正现在挨罚受训的又不是咱们。”
“奴婢明白。”乖巧地低头,风月道:“嬷嬷的教训,奴婢定当谨遵。”
殷戈止坐在客院的主屋里,旁边的易掌珠已经板了快三炷香的脸了。
荀嬷嬷领着她往外走,走到没人的地方,才轻轻开口问:“得罪人了?”
微微一愣,荀嬷嬷看了她一眼:“你倒是好眼力。”
这张脸上已经满是皱纹,头发花白,可高高梳起的发髻上当真是一根头发丝儿都没乱,交领齐腰的灰褐色襦裙,瞧着就有股子刻板严谨的味道。
风月轻轻摇头。
眼神柔和,荀嬷嬷道:“主子要给奴婢委屈受,奴婢只能受着,没道理可说的,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