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弦微笑:“知错就有用,那律法何为?”
“噗哈哈哈——”捏着嘴也不管用了,风月知道必定大祸临头,但是。这是在没法忍着不笑啊!于是一不做二不休,趁着这人还没反应过来,挣脱开他就往床下跑。
梦里满是芬芳的香气,以至于他睡得极好,算是一年多以来最好的一次。
为什么啊?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杀了他啊?
“你不是说,知道些东西,要是落在殷戈止的手里,会成为呈堂证供?”冷严皱眉。
观止推门进来,端着水道:“风月姑娘买的石灯可真不错,昨儿那么大的风雨,一个都没倒。”
有廉价的绣鞋踩在了巷子的石板路上,李勋抬了抬眼睛。就看见“小琴”冲他笑道:“下地狱去吧,十八层,少一层都不行!”
脸上表情纹丝未动,殷戈止手臂僵硬,语气平静:“你怕而已。”
背后一寒,殷戈止狠狠地捏了她一把:“笑什么?!”
不敢呼吸,他一时半会儿也没死,就这么怔愣地看着前方。
接着袍子看了看,风月叹息,老老实实地换上。只是她这身板跟殷戈止那身材差太多了,袖子长了好大一截,衣摆也拖在地上,无奈之下,只能拢了袖子,将衣摆捞起来抱在怀里,露出一双细长的腿。
被自家主子吼得一个激灵,观止一拍脑门想起来这院子里还有人,连忙低头道:“属下知错!”
殷戈止满是戾气地睁眼,就看见风月穿着小肚兜,笑得很是温柔地趴在他身上。
“我……”脑子里一团浆糊,李勋“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冷严不耐烦了,就问了一句:“你跟殷戈止说过什么吗?”
“琴儿,大仇已报,好生轮回。来生,别找我这种没用的人当姐姐了。”
殷戈止眯眼。
鲜血遍地,红了断弦的眼,她站在巷子口没走,看着那肮脏的尸体,身子突然觉得很轻。抬头看了看澄清的天空。她咧嘴,跪下来朝着西面拜了几拜。
“没有啊!”李勋想摇头。可头刚一转,脖子上就是一凉。
他说:“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害死你。可是你死都死了。为什么不放过我?”
殷戈止很想说不冷,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对个女人低头?可是……她身上当真是很暖和啊,暖得他微微眯起眼睛,手搂着她,压根舍不得放开。
李勋是周大人的人,他依稀知道,但周大人难不成把秘密都告诉他了?不至于吧,他算个什么东西?
实在憋不住了,风月仰头大笑:“哈哈哈——”
“没有就好。”松了口气,冷严笑了笑,挥手让旁边的人收了长剑:“那你去死吧,别留着当祸患了。”
“脏手。”朝他露出一个诡异的笑。断弦道:“我等着给你收尸。”
“是是是,奴家怕。”风月点头:“那殿下握着奴家的手吧?”
冷严一大早就收到一封信,本是不怎么在意地打开,却被里头写的东西吓得脸色发白。
堂堂大皇子的手,握过寒铁长戟,洒过敌人热血,现在一片冰凉,还轻轻发抖!
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断弦起身,朝他笑了笑:“我也想亲手杀了你,但是有人跟我说,不能轻贱自己的性命。与其杀了你去抵命,不如等着看你死就可以了。”
有些弱点是天生的,真的不是他能选择的,要是可以的话,他愿意用自己五成的武功,换上天让他不怕打雷!
“是。”
怎么会这样?!
这一晚上,两人当真是什么都没做,就这么抱着睡了一个踏实觉。殷戈止甚至做了个梦,梦见那不知名姓的人抱着他,怪声怪气地安慰:“别怕啊,打雷没什么的,抱着我就好了。”
风月反应极快,推开他就滚下床,捂着脑袋道:“哎呀哎呀,昨晚的雷声吓死奴家了!幸好有殿下在!”
像是诅咒一般,他觉得浑身疼痛极了,听着这话,终于是扭曲着身子倒在地上。挣扎一番之后,咽了气。
风月瞬间就觉得腰身一紧,被人勒得差点没喘过气!
她不杀他,他怎么可能会死?!李勋笑得脸都扭曲了,眼神戒备地看着她,看她缓缓离开了这房间,有种劫后余生的狂喜。
外头时辰还早,今日没什么事,他觉得可以就在屋子里待着,不用出门了。
“别怕。”冷严和善地道:“你先告诉我,你知道些什么?”
殷戈止磨牙,身子发冷,不得动弹。心里只想把风月掐在手里,掐成一只青蛙!
“你下次进来,先敲门。”打断他的话,殷大殿下不悦地道:“横冲直撞的像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