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故问啊,风月低头喝茶。心想又到了两只狐狸鸣翠柳,一串心计上青天的时候了。
“他以为我死在这地方,不会有人发现。”殷戈止道:“这镖局四周无人,若是今日在下不幸当真中计,尸首就可以直接运送出城,旁人找都找不到。”
“哎呀呀,这可真是,还以为风月只是求救,谁知道还给本宫送这么一个大礼。”转头看向风月,叶御卿摇着扇子就笑:“真是惊喜。”
要不是殷戈止,她今儿早死两回了。
还没想完,心口就是一凉。
这个人……这个人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风月跟着点头,点完才发现不对劲,哆哆嗦嗦地侧头看他一眼。
风月看着他,好奇地问了一句:“不阴城这般不安全,殷殿下都频频遭遇刺杀,殿下当真不为自己的周全考虑?”
“当心他做什么?”笑得灿烂如骄阳,叶御卿展开扇子,看着他道:“本宫可舍不得杀他。”
桌上这两人,一个想引诱对方欠自己人情,一个置身事外想让对方自己跳坑,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跟他们吃饭,会不会消化不好啊?
尴尬地笑了笑,周臻善低头,心想不管怎么样吧,今日他这小命算是保住……
脸色一白,周臻善的眼里终于出现了恐惧,看了看殷戈止,身子微微发抖。
殷戈止道:“既然正统领没了,那副统领升职,合情合理。都尉之职,朝中也有不少青年才俊。”
叶御卿笑道:“路上一打听,不少人都指路,说一群人围着一男一女往这镖局而来。能闹出这么大动静的,可不只有你们了么?”
殷戈止不动声色,颇有闲人气质,淡淡地道:“贵国之事,在下不宜插手。”
恩客都走了,你留在这儿干啥?
周臻善也不知道太子怎么会来这里,不过眼下自己性命垂危,实在顾不得许多,张口就道:“殿下,卑职岂敢有此等想法!分明是殷殿下满身杀戮。还不接受卑职审问,妄图杀了卑职……您看,剑还横在卑职脖子上呢!”
鲜血遍地,殷戈止嫌弃地搂着她退后一步,道:“殿下真是心狠手辣。”
您哪来的立场说人家心狠手辣啊?!
说着,走到周臻善身边,伸手捏着殷戈止的剑尖,笑道:“到底是朝廷重臣,殿下手下留情啊。”
“本宫有一事不解,还望周大人赐教。”转眼看着他。叶御卿温和地问:“您怎么敢这般对魏国的皇子?”
“护城军统领失踪。都尉获罪。”轻轻敲着桌子,叶御卿道:“殿下觉得,这两个位置上,放什么人最为合适?”
下头的禁卫刷刷地应了一声:“是。”然后就手脚麻利地将周臻善的人给带了出去。
“此话,司马宗正已经在本宫的耳边念了八百回了。”无奈地摸了摸梁,叶御卿叹息:“可本宫觉得,君立于民,总不能独居宫中而治,不闻百姓疾苦。父皇多病,那只有本宫为君分忧。多在民间走动了。”
风月很不想跟着去,这豺狼对虎豹,她命这么薄,肯定是不围观最好。然而。这两个人走了两步,都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殷戈止垂眸,心理活动跟风月差不多,却还是应道:“好。”
风月顺着看过去,就见叶御卿捏着扇子,神色凝重地朝这头而来,后头的禁军将院子里所有的人尽数钳制,一场杀戮就这样戛然而止。
“哎,话不能这样说。”叶御卿走过来,站在殷戈止面前道:“能同生共死就是缘分,既然有缘,咱们不如一起去用个午膳?”
外头有禁卫进来,叶御卿吩咐了一声,那人便麻利地将周臻善的尸体装进镖局的箱子,而后将地上的血迹打扫了个干净。
“你应该也见过安家少爷和徐家公子。”叶御卿道:“你觉得他们如何?”
殷戈止倒是没异议,缓缓地将剑拿开。
叶御卿挑眉,正想再问,却听得旁边的风月“呸”了一声。
看他一眼,殷戈止道:“殿下这样的身份,总在民间游荡,略有不妥。”
看她一眼,殷戈止淡淡地道:“在下还疑惑太子从何而来,原来是来英雄救美,与在下无关。”
“哦?”转身环顾四周,叶御卿恍然点头:“原来如此,倒是准备周全。”
瞧着殷戈止的表情,风月恍然大悟。
“只是建议而已,权当你我朋友谈心。”
“护城军统领是个好位置。”叶御卿笑道:“本宫会替大人善后的,不必多虑。”
周臻善松了一大口气,站在叶御卿身边,惊恐地看着殷戈止,然后小声道:“太子殿下。此人武功实在高强,您身份贵重,也该多当心他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