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回头看了风月一眼,殷戈止颇有兴趣地问:“你不喜欢她何处?”
那姑娘已经是头破血流,看起来凄惨。农夫尤不解气,还想继续打。
此话一出,易掌珠脸立马青了,瞪眼看着她,活像看个妖怪。
“哎,好。但是……”步子踉跄地跟在他后头,风月咬牙笑道:“奴婢又不是风筝,您这么扯着跑也飞不起来,不如放了奴婢自己走?”
想起孙力,风月皮笑肉不笑,看了殷戈止一眼,没吭声。
然而,事实证明她还是太天真了,一抓住她的手,殷戈止眸子里就划过一丝冷笑,接着便没再隐藏实力,加快速度把她拖成了一道亮丽的灰尘。
谁知道,就在风月爬起来准备换个话头的时候,一声娇喝穿透整个河岸:“住手!”
风月听着。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见两人都不吭声了,易掌珠觉得事情已经解决,目光慈悲地往四周扫了一眼。正想让这两人回家去呢,结果就看见个丫鬟模样的人站在不远处翻白眼,模样瞧着,有点眼熟。
殷戈止倒是一脸镇定,完全不觉得易掌珠说的话哪里不对,反而一副护花使者的模样站在她身后。
易掌珠带着丫鬟冲进人群,看了看那流血的姑娘,又看了看行凶的农夫,怒道:“都没有王法了吗?想当街杀人?”
眼尖的随从一脸惊愕地道:“殷殿下拉着个丫鬟……奔,私奔了?”
二话没说扯过他,风月努力跑得快点,争取也把他扯得个趔趄什么的!
约好在侧门等,私自跑走了,的确可以说是私奔。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安世冲摸了摸下巴,想了一会儿才道:“罢了,看起来师父是有什么急事,咱们先走吧。”
易掌珠回头教训她:“就算如此,你也不该用这样的法子。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被她刚刚的眼神给震到了,殷戈止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转头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
“您自己走吧。”捏紧拳头,风月假笑:“奴家想看看风景。”
“你怎么也在这儿?”上下扫了她一眼,易掌珠惊讶地道:“从良了?”
一众百姓都是一愣,打量她两眼,见她衣着贵重,于是纷纷没吭声。
皱紧了眉,易掌珠道:“妖里妖气的,不太正经,又喜欢勾搭人,还没什么廉耻之心。这样的人,在殷哥哥府上,也只会给你丢人。”
“怎么?”
带起的风吹得殷戈止墨发飞扬,刚成了事,心情不错的殷大皇子看了一眼前头的影子,提一口气。身形一闪便追了上去。
正准备给人主持公道的易掌珠一看见他就笑了,连忙拉他过去,道:“我刚好路过,看见这边出事了。就来瞧瞧。”
殷戈止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副傻子和妖精两两相望的场景。
站在牢房门口拖着狱卒的风月冷不防觉得一阵妖风从里头吹出来,激得她背后一个寒颤。
殷戈止扫了她一眼。眼里又带了嫌弃,却还是跟着易掌珠走到她面前,睨着她这装模作样的姿态。
殷戈止抿唇,看了她一眼,当真伸了手过来。修长的手指,微微粗粝的掌心,看得她心神微动。
僵硬着转移了视线,看见后头有动静,风月连忙顺势恼恨地道:“有人在打人!光天化日的,太过分了!”
说罢,转头就问那农夫:“你做什么?”
不能暴露,深吸一口气,风月在心里一点点地安抚自己,不能太激动,人家这话说得没错,本来就是这么个道理,她就是不会服软,所以这一双手才成了现在这样。
回头看了一眼,没什么异常,她敲敲自己的脑袋,继续朝旁边的狱卒笑:“官爷多吃点,奴家亲手做的呢。”
流血的姑娘立马就躲到了易掌珠身后。哽咽地道:“救命啊!”
因着他在,易掌珠的底气更足,皱眉看着那农夫就道:“再说,你娘亲已经没了,还要失去个媳妇儿?哪有这样做事的?家务事就回家去解决,在街上打人算什么本事?”
三月底的微风轻拂杨柳岸,河水潺潺,杨柳依依,风景独好的柳树下,有黑衣公子长身玉立,目光温和地看向地上趴着的青葱少女,和蔼地问:“累吗?”
“是吗?那现在你可以不用跑这么快。”
声音实在熟悉,引得殷戈止又把目光放了回去。
凉凉的声音,像冰块儿一样,带着点轻蔑一起,“呯”地一声砸在狂奔的风月头上。
废话,都趴在地上吐舌头了,你说累不累?风月气得牙都要咬碎了,颤颤巍巍地挽了挽自己凌乱的发髻,深吸一口气,然后抬脸冲人家笑:“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