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都去,那安世冲自然也要去了。立马牵马来,一人一匹,飞快地往衙门跑。
然而看向门口,却是风月捏着手站着,端庄万分地朝自个儿缓缓走来,脸上满是关切地问:“公子醉了?”
还敢说她?风月扁嘴,眼眶都红了:“亏奴婢今日天真地跟着主子来,以为就是来见见世面的,谁知道主子想也不想就把奴婢扔出去当钩子,勾着俩蠢绑匪当饵。吊了俩蠢徒弟!您是开心了,可想过奴婢?”
殷戈止脸绿了。
这回不敢怠慢了,贼人立马指了指后头的茅草屋。徐怀祖下马便冲了进去,长恨刀横于胸前,已经做好的挡暗器的准备。
“嘤嘤嘤,看着是好好的。中间经历了什么,您哪里能体会?”泪珠儿直掉,一颗颗砸在他手背,风月哽咽:“奴家这如花似玉的姑娘,被两个大男人绑着。一路上没少被动手动脚上下轻薄……”
周身气息不是很友好,殷戈止看她一眼,便下床:“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
朝门口守着的家奴颔首示意,风月笑得好看极了,看得家奴边往外走边嘀咕:“使臣府的丫鬟真是温柔啊!”
被绑的人一点都没有经历生死挣扎的惊慌失措。反而这么平静地问话,徐怀祖更觉得失望,垂头丧气地跟在后头道:“喝醉了,在侯府里歇着呢。”
卧槽,故事都不愿意听她说?好歹她是受害人,能不能尊重一下?知道是编的,听完也好啊,就这么走了?
好久没人敢这么对他了。没想到小妖精生起气来,倒也挺有趣的。完全没了那假惺惺的媚笑,活蹦乱跳的像只青蛙,嘴巴肯定也一一的,就差一声——
心里有气,风月扯了缰绳就上马,朝两人说了一句“回去吧”。然后就策马直奔安国侯府。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安世冲很震惊,瞪着风月道:“师父可是魏国的大皇子,身系两国邦交太平,何人敢来害他?”
饶是殷戈止,也被这动静给吓得睁开了眼。
徐怀祖连连点头:“师父看上的果然都不是一般人。”
更可恨的是,饶是看穿了这一点,她也只能顺水推舟,不敢坏他好事。
莫名其妙地被吓了一跳。风月捂着心口看着他:“公子?”
“这……”看了看自己远去的坐骑,安世冲目瞪口呆:“风月姑娘竟然这么会骑马!”
翻……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姿势,万年不要脸的风月也脸红了,狠狠一脚跺在他背上,大喊一声:“舒筋活络!”
休息得了吗?感受到背后这人浓浓的怒气,殷戈止闷哼了一声,头埋在枕头里,没反抗了。
莫名的有点心虚,殷戈止揉了揉额头,装作痛苦的样子应了一声:“嗯。”
然而,话刚说了个开头,都没说完呢,身边的人就坐了起来。
师父竟然这么危险吗?安世冲满眼的不可思议,徐怀祖则是皱眉沉思了一会儿,然后道:“说是身系太平,但师父到底是无权无势,被人害了也做不了什么,胆大的人,自然敢接二连三冲他下手。如今咱们既然拜师,也该好生保护师父才是。”
看着这义愤填膺的俩孩子,再想想那安然无恙的殷戈止,风月心里冷笑,眼里也带了讥诮。
安世冲还在侯府。徐怀祖却已经不见了,殷戈止走过去,面无表情地问了一声:“人呢?”
单纯不谙世事的少年呐,风月直摇头:“敢害殿下的人不少。上回在梦回楼,半夜都有人来刺杀,三司使府上的账房更是利用奴家,给殿下有毒的点心。如此看来,今日这一张朱丹纸,也不算什么稀奇。”
聪明人与聪明人之间一向不用解释太多,狡辩更是没什么用,看在她回来得挺快的份上,随她去吧。
“你怎么了?”殷戈止道:“不是好好的吗?”
安世冲坐于马上,沉默地看他们被打了个半死,才又问:“绑来的人呢?”
等她蹦跶累了,他才伸手,把她拎到旁边,眯着眼睛板着脸吓唬人:“胆子肥了?”
然后就把安世冲拉上了自己的马,跟着追上去。
安世冲和徐怀祖本还打算进来请个安问候一下什么的,刚到门口看见床上那场景,立马就一人拉了一边的门关上,很是懂事地道:“师父好生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