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那边两个人也看见他们了,立马收了刀剑,刷刷地过来行礼。
捏捏手腕,徐怀祖撇嘴,不情不愿地看向自家师父。
其实在魏国继续留着,哪怕奔波些,地位也是比暗卫高的,但他自愿跟他来魏国,隐入暗处,不显人前。这样的人,功名利禄于他都是浮云,但美色的话……
“看着。”
那传闻里敢爱敢恨,潇洒不羁的女将军,穿着一身红纱袍,顶着满头珠翠,笑眯眯地问他:“将军。我爹的灵位,可不可以拿给我?你带着不方便。”
安世冲和徐怀祖本来还打算恭维的,但是没想到,所有能恭维的词,全被风月给用了,两张无辜的稚嫩的脸,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发现之后,与他无关的事,就没有在意,只在接到他某些困难的任务的时候,才想起来这儿找人帮忙。毕竟这一年来,干将知道他所有的事情,真要背叛,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才背叛,还做的是有益无害的事情。
干将是魏国前锋营副将,武功高强战功赫赫,所以殷戈止信任他。即便来了魏国,也带着他,让他做暗卫。
收了刀,殷戈止又嫌弃地扫了风月一眼,然后走回他们面前,把刀还给徐怀祖。
干将的脸,在听见这句话之后,瞬间从白变得通红,又变得发青。然后低着头,一声也不敢吭。
基于对干将的信任,殷戈止强行说服了自己,并且觉得很有道理,就应该是这样,不然也不会有别的可能了,干将只忠于他,没有人能从他手里抢人。
比如眼下,这横刀一扫,极为简单的动作,他能将刀挥得四平八稳半点不晃,过处虎虎生风。扬起一片沙子,将风月扑了个灰头土脸。
那点机灵,在殿下面前,当真有用吗?干将死死地闭眼,长叹了一口气:“你小心遮掩就是,晚上知会其他人,你们都是死人了,过去的事情,就当全忘了,别露出丝毫破绽。我不能久留,先走一步。”
不看不知道,一看他又愕然了。
“是。”满脸愁容地应了,郑氏跟着下楼,一到人前就换了张脸,伸手塞给干将一包点心:“客官下次再来啊~”
郑氏也很担心,擦了擦手坐在旁边:“那怎么办呢?这遇都遇见了,咱们担心这些也没用啊。大小姐很机灵的,应该没事。”
心口猛地松下来,风月觉得,多伺候这人几天,自己可能都得短命几年。
他在家里偷偷供奉关将军的灵位,每天给他上香,因为他知道,关家上下,满门忠烈,已经一个都不剩了,他要是不供,英魂都无归处。他想过给大皇子进言。然而战火又起,殿下根本无暇再顾其他。再者,他也是一介莽夫,根本说不了什么条理清晰的话。所以他觉得,关家可能是要蒙冤千古了。
“没人说你没长进,只是世冲明显比你练的时间长,所以下盘更稳。”殷戈止伸手敲在他手背上。长恨刀便脱了手,落在他掌心。
“闭嘴!”听够了,殷戈止瞥她一眼,转头看向地上还跪着的人:“你说。”
“说什么缘分!要是被发现身份,她哪里还有活路在?”眼睛都红了,干将压低着声音,嗓子发紧:“关将军一家上下,都是殿下监刑处斩的,在殿下心里,将军是叛国之人。他的女儿,你说他会放过吗?”
安世冲和徐怀祖早早地就来练习剑法和刀谱了,瞧着身法。真是又努力又有天赋。
他还记得,那人把他拉上马,笑得粗声粗气地夸他:“好小子!够勇猛!”
郑氏一顿,叹息:“大概是缘分吧。”
还能说什么啊?啊!这么离奇的故事都被关风月给编出来了。他难不成还去丰富故事情节啊?
“谢师父夸奖。”安世冲笑了,开心得很,旁边的徐怀祖不高兴了,扁嘴道:“师父,徒儿也有进步啊。”
“公子,来尝尝这个啊。”劫后余生,风月连忙笑得跟朵花似的,端了点心就凑到他面前去。
殷戈止眉梢动了动,干将觉得背后一凉,忍不住就反驳:“没有!”
“你是同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殷戈止淡淡地开口:“那么多场仗都跟我一起打过来了,刀剑你都肯替我挡,我实在想不出你背叛我的理由。”
殷戈止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出事了?”递了帕子给他,郑氏皱眉问。
安世冲点头:“连风月姑娘都看得懂。瞧你这出息。”
风月垂眸,老实地捏着帕子站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