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这女人总是喜欢贴着他,贴着他的背,或者缩在他怀里,要么就是伸了指头死死扣着他的手。
叶御卿伸手给对面的人斟了茶,笑道:“还以为要养上几日了,想不到殿下恢复得很快。”
“都别吵了。”金妈妈开口,身子往风月面前一挡,瞪着这群小蹄子就道:“谁不愿意待了就让人来妈妈这儿赎身,既然还在梦回楼,那就听我的话!你们少说,多做,明白吗!”
看一眼旁边还睡着的人,殷戈止起身,无声地越过她,下床出去。
黑了半边脸,殷戈止难得地打了个颤栗,浑身寒毛倒竖,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漆黑的眸子一对上,叶御卿停住了步子,心里一跳,僵硬了一番,才笑着朝他拱了拱手。
“恭喜了。”
倒吸一口凉气,他有些不解,正想靠近点看看,面对他躺着的人就安静地睁开了眼睛。
听见这话,风月半睁开了眼。
“楼里出了案子,要歇业整顿,风月已经回来了,咱们是清白的,但碍于名声问题,这段时间还得大家一起咬牙挺过去。”
没人骗她们。只是她们也经历过亲人和家园在一场大战之中什么也不剩下的痛苦,经历过挚爱和骨肉生生被人剥离的绝望。
心里莫名地一抽,殷戈止几乎脱口而出:那你呢?
“你想怎么做?”他低头看她。
坐在大堂中央的风月依旧是笑眯眯的。仿佛不管别人说什么,都影响不了她愉快的心情。
然而。嫌弃归嫌弃,还是任由她抱着,没挪窝。
朱来财贪,就能扯出他的贪,明哲保身这种事,不用人教他们都会。
一楼的楼道处,殷大皇子一身黑衣姿态潇洒地靠墙听着,就听得金妈妈痛心疾首地道:
众人:“……”
“就是啊,风月屋子里的客人出了事,关咱们其他人什么事啊?要不接客。她一个人不接不就好了,咱们整顿有什么用?”微云恼怒地道:“妈妈还指望着过段时间就能有人把这事儿给忘了?拜托,中毒的又不是什么无名小卒,以后人家提起这事儿,就会想起咱们梦回楼出过下毒的案子。风月继续留在这儿,谁还敢上门啊?”
你就不绝望吗?
然而,想是这么想,他还是抱着她。闭着眼睛安心地睡了个回笼觉。
嘴角抽了抽,殷戈止拎着她就上楼,关上门道:“何愁恰好被赵悉赎身。”
“做出来的。”风月道:“他经常在梦回楼留宿,身边带着的印信章子之类的全被奴家复刻了一个遍儿。”
然而他没问出来,面前这人打了个呵欠,跟只小猫咪一样,吧砸吧砸嘴。靠在他怀里就睡了。
楼里的人是三年前零零散散自己来的,最先只有几个姑娘,后来越来越多,金妈妈把关,只收战火之中的难民,其余的。一概没让进楼。进来的姑娘们待上一个月就会知道自己的任务,也会知道有一个领头人的存在。
“你就当是被奴家骗来的吧。”风月答他。
不抱着,万一她睡着的时候就被他给舍弃了,醒来就置身囹圄,那怎么办?肯定是抱着有安全感一点啊!
“嗯。”手搭在人家胸口,风月打了个呵欠:“赵悉没少往咱们这儿跑,何愁性子安静不争,相貌也上乘,他看上她很正常。”
看着他,殷戈止很想说你眼光真的不怎么样,但是想想好像把自己也骂进去了,于是沉默没应。
“楼里的姑娘都是你骗来的?”他问:“不然为什么心甘情愿替你收集消息?”
大堂里安静了一瞬,除了风月,其他人的眼珠子都瞪得要掉出来了。
“妈妈。”一直没吭声的何愁开口,朝她递了一叠银票来:“这是定金,赵公子说,待会儿就来赎奴家走。”
听见风月开口说这一句,众人也才纷纷回神,七嘴八舌地问着情况,有羡慕的,有嫉妒的,一时也没人将注意力放在风月身上。
心里有执念和恨意的人,是没办法好生过日子的,比如她,比如她们。
岂止是快,简直是变态,还趁他不在去风月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