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个脑袋挂在浴桶边儿，风月委屈地道：“奴家知道灵殊没什么心眼，但不知道她缺心眼啊！”
她摆明是要洗澡的，那小丫头片子竟然还让观止倒水！
挣扎了半晌。风月才把自己的脑袋跟屁股换了个位置，一浮上来就吐了口水，眨巴眨巴着眼想看清眼前的东西。
喷出来的水雾缓缓落下，眼里有水，她使劲儿眨，朦胧之间。好像看见软榻上有个神仙一样的人，眉目温和，笑得贼他奶奶的好看。
第二天天明，金妈妈就在大堂里召开了梦回楼紧急自救会议，邀请了除殷戈止以外所有在梦回楼的人参加。
站在屏风后头的风月和坐在桌边的殷戈止双双回神，一个飞快地蹲在了浴桶后头，一个二话没说，拎起自家随从的衣领，一把就将人扔下了楼。
嗤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嫌弃自个儿还是嫌弃她，殷大皇子也没兴趣看美人入浴，回去软榻上斜躺着继续想事情。
但是，努力是努力了，好像没什么效果，她手都快甩成大风车了，也没见那位爷笑一下。
观止点头，提着水往屏风后头走，心想要这么多水是做什么？沐浴？
风月左看看右看看，裹着件儿薄纱就去给门窗都上了栓，然后迈着披着长头迈着碎步就在软榻前头晃。
没有武功，却带一身的伤。掌握整个梦回楼。却像是极好拿捏的普通妓子。利用女人获取情报，不是好人，可对他一向忠心的干将竟然会为她背叛自个儿。
不是很要紧？
倒吸一口凉气，观止脸都绿了，一桶水“哐当”一声，差点全洒。
再冷的冰也冻不住她这团火，笑得没脸没皮，动作也没脸没皮，还敢伸腿来勾他的腰带。
浴桶里的水填满了，灵殊顶着脑袋上的一串儿包，委委屈屈地关门退了出去。
风月很想说实话，那就是怕肯定是怕的啊！只是她没敢表现得太明显，怕应付不到位，让他给掀了老底儿，那就当真只有下黄泉去害怕了。
美人肌肤如雪，黑发如瀑。红纱裹着的身子若隐若现，怎么想也该是个让人血脉膨胀的香艳画面。
光是背上，就有不少深深浅浅的疤痕，若说是做农活儿的老实人。他不信。可反复确认她的经脉，虚而难盈，周身多处穴位堵塞，按着她会微疼。
没有半点情面的话，就像挑选盘里做好的菜，好吃的就塞嘴里，不好吃的就扔地上。
月色皎皎，借着月光，殷戈止第一次认真打量了这人的身子。
殷戈止沉默，先前还拿目光打量她，现在已经连给她个余光的兴趣都没有了，站起来就给自己倒了杯冷水，垂着眼眸抿着。
一张笑盈盈的脸瞬间就垮了，低头看了看自个儿，她觉得很委屈：“奴家觉得自个儿跳的是天仙舞。”
风月磨牙，裹着银票就滚进床里睡觉。
脱得只剩了肚兜，风月转头就给了他个媚眼：“这些东西，似乎不是很要紧，公子就不必在意了吧。”
眼花了？
要是个要脸的人，听着这话多多少少心里都会有点膈应，谁还不是人了咋地？明明是合作互利，凭啥就要搞得性命垂危啊？
“只要是吴国的人，进过我梦回楼，那都好找。”风月笑道：“但若是其他地方的，就恕奴家鞭长莫及。”
冷眼旁观的殷大皇子，就看见一只鸭子一样的生物，以一种诡异的姿势一头栽了下去！方才还风情万种的人，眼下就剩了一双雪白的脚丫子，在外头惊慌地晃悠着。
不甘不愿地转身，风月进了屏风后头，想了想，一把就将折叠的屏风给推到了一边，然后抓着浴桶边儿就朝软榻的方向抛了个销魂的眼神。
心口吊着的石头总算落了下来，风月一笑，扭着身子回应他，给他最多的热情。像吸食阳气的妖精，贴着人家肆意纠缠。
废话，要是不撒谎，那她这个凭空冒出来的人，凭什么在梦回楼挂牌啊？不是更显得蹊跷吗？
床帐落下来，殷戈止扯着她松松垮垮的衣带，突然问了一句：“若是我想找个人，你也能找吗？”
有人帮忙省力气，灵殊自然没拒绝，松手就交给他，然后道：“还有呢，我再去搬。”
“上妆啊。”风月捏着眉黛盯着镜子道：“金妈妈说过，脸是女人最大的武器，要上战场，必须要先准备好武器。”
她今天说的大多都是实话，他知道，但是，不是全部的实话。
但是恰好，风月不要脸，任凭他再怎么凶，再怎么狠，都能笑盈盈地一张脸贴上去，谄媚地道：“奴家不忠您，还能忠谁啊？”
嗯哼？还愿意在她这儿住。那是不是说明，她今晚上表现还不错，暂时能保住小命啊？
是不是妓子有什么要紧，做的都是一样的事情，还非得在意个名头么？
“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