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有能不引人注目就回去的法子。”殷戈止眼睛都不睁,意味深长地道:“我想见识见识。”
“三司使府上的账房不懂事,想给他换一个。护城军都尉也年纪大了,该让他回家养老。”殷戈止一本正经地道:“该准备的我都准备了,就差点东西。”
“但你若不忠,那我便杀!”
“别废话。”
一点骨气也没有地就怂了,风月语气立马转变,拍着胸脯道:“别说两个差事了,您交代的。五个差事也行啊,只要一出去,奴家马上想办法。”
伸手捏了她的下巴,拇指轻轻摩挲,殷戈止半垂着眼看着她道:“你这么厉害,还用亲自入这风尘地,勾引太子?”
本来是打算问这件事的,但是一听她这话,殷戈止就挑眉:
“你想让吴国的太子,帮你对付那些为吴国立功之人?”眼里满是不屑,殷戈止嗤了一声。
不会,他只会信天上掉陷阱。
她来魏国三年,从站稳脚跟到兴建梦回楼,一步步建立关系网,其中苦痛挣扎自是不必言说。本也是打算在幕后蹲着,出谋划策就好,谁知道有一天吴国太子也会来梦回楼。
“您方才进来的时候,撞见别的人了吗?”紧张兮兮地拉着殷戈止的袖子,风月问了一句。
风月傻眼了,瞪了那门半晌,心虚地笑了笑。
梦回楼的布置奇特,楼梯甚多,饶是常客,客人与客人之间,只要不点着一个姑娘。碰面的机会都很少,除非有人特别留意,否则谁来了梦回楼,外头里头的人都该是不清楚的。
到底是怎样的情报网,才能提供这么多不得了的东西?
伸手顺着这人脸的轮廓轻轻摩挲,殷戈止眼里嘲弄之色不减:“妇道人家,想法就是单纯。”
浑身一紧,风月皱了眉,不解地看着他。
“公子……啊……您轻些。”
一出后院的门,那缠缠绵绵的声音就有些明显了,怨不得会被这位爷听见。风月眨眼,伸长脑袋去看,隐隐约约能看见那边巷子口的阴影处,有两个人影交叠。
一双银底靴横在她面前,玄色的袍子边角上绣了银色的暗纹,再往上看,袍子的主人正着头,很是嫌弃地看着她。
深深地看她一眼,殷戈止道:“这哪里是青楼。分明是贼窝。”
抬腿就往外走,腿上这个巨型挂饰完全没有影响人家的走路姿势,殷戈止走得这叫一个气势磅礴镇定自若。
然而,现在命悬一线的小羊羔风月并没有心情吐槽。一听就点头如捣蒜:“送啊送啊送啊,您想要点啥?”
也就是说,整个梦回楼,所有姑娘从恩客身上得到的消息和信息,全部会流到面前这个女人的手里。不声不响,不为人知。
尊称都不用了?殷戈止挑眉。没跟她计较,只捂了她的嘴,一把就将人往外拖。
啥?风月瞪大了眼,跟看妖怪似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这声音有点耳熟,风月眨巴着眼回忆是谁,还没想起来呢,就听见个年轻的声音:“小美人儿,跟爷回家如何?你们这地方,怕是要开不下去了。”
梦回楼。
然而,殷戈止没有要解说的意思,手指划过她长长的睫毛道:“你若忠,那我便用。”
说不如做,半晌之后,殷大皇子回头,看着稻草堆里打着滚儿的人,说了一句:“既然如此,你不如送我个问安礼。”
风月抿唇,不避不闪地道:“太子与其他恩客不同,其他姑娘没人能应付,只能奴家亲自来。”
殷戈止摇头:“没人撞见我。”
风月干笑:“还是不见识为好。”
风月扁嘴,捞起裙摆揣在腰带里就低身往里头爬。一边爬一边碎碎念,要来看的是他,看不起这狗洞的也是他,梦回楼的墙那么高,要是不爬狗洞,难道飞进来嘛?
有捷径不走,她又不是脑子抽抽,当即就挂牌上去了。
“实则只要透露过身份,暴露过信物,或者在言谈之中泄露过身份信息的人,梦回楼都有人记着。”也不跟他耍什么心眼,风月小声吩咐灵殊去打水给她洗漱之后,就跪坐在地毯上,看着他道:“这里的恩客都自认为很安全,很隐秘。所以很放心。”
那男的问那女的:“你是认真的?”
“那……”风月正想说,那门怎么会开着?但旁边这人大喘气似的接了一句:“但是有人在出门右侧十步外的巷子口,正在缠绵。”
问安礼这种东西,都是下级主动给上级送的,头一次见上级这么不要脸开口要的。
风月老实了,讨好地看着对面的人笑:“公子,回您府上吗?”
“你试试,我看着。”殷戈止眯眼,抱着胳膊站在了旁边。
还真做了不少准备。
这么高的墙也能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