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菜的手一顿,殷戈止冷了声音:“你这是诋毁太子。”
先不说殷戈止今天晚上已经不会来她这儿了,就算是来,这种要进肚子的东西,她敢乱给?虽然她笑得傻,但也不能当她真傻啊!
心里微微一恸,叶御卿伸手去拿了她的酒壶:“别醉太过了。晚上好歹还有良宵。”
“师父。”想了一会儿,安世冲开口道:“您要是喜欢风月姑娘,不如就趁早把人赎回来,”
别问他为什么不拿酒盏,那种东西,哪里能被眼前的人用来喝酒?要不是她手上还有伤。定然是酒坛子更适合。
眼睛亮亮的,整张脸神采飞扬,看起来比端着手假笑顺眼多了。
这吴国看起来也乱得很呐,有人对殷戈止感兴趣。有人又想把他扯进无边炼狱。太子爷古里古怪阴森森,易小姐没头没脑傻白甜,她想做的事情,当真能顺利完成吗?
要什么呢?风月呆呆地想了许久,醉醺醺地又笑了:“奴家没什么想要的了,唯一想要的,大概就是易国如的命。”
但是风月脑子没起泡啊,她会收钱去帮别人对殷戈止下手?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嗯?观止吓了一跳,骑马跟上去,心想自家主子也太敏锐了,就几盒绿豆糕而已。也能察觉出不对劲?
徐怀祖打了他一下,哭笑不得地道:“你当风月姑娘是什么人?能当厨娘使唤?听闻今日太子殿下去了她那里,要是运气好,说不定还会被太子给赎了身。”
压根不是绿豆糕的问题,殷戈止也不知道自个儿为什么就调转马头往梦回楼跑了,大概是直觉吧,直觉告诉他,该去看看她怎么样了。
那这模样是为什么?安世冲想不明白了,干脆还是低头吃饭。
易国如的命……她到底是什么人?
低头在她掌心轻轻一吻,叶御卿眼里泛上点复杂的神色,低声道:“你想要什么,本宫可以给。”
身子猛地一僵,叶御卿震惊地看着她。
“观止不会做饭的话,把风月姑娘请回来做不就好了?”安世冲一本正经地道:“盐吃多了伤身。”
“那可不!横刀怒扫千军马,举酒消得万古愁!”豪迈地吼了一声,风月倒在软榻上便继续喝酒,发髻硌得慌,干脆就把簪子全扯了。舒舒服服地往枕上一躺,朝空中模糊飘着的影子敬上一杯。
他也不是非要去梦回楼,就是日子无趣,总想找点乐子。不去梦回楼也可以,旁边美人院胭脂阁,多的是好去处。
微微一愣。叶御卿不解地看着她,就见她起身,摇摇晃晃地去旁边的箱子里,扯了一件白色的铠甲出来:“看见没?这是我的盔甲!”
一听这话,两个徒儿跑得飞快,瞬间没了踪影。
伸手捞起她,叶御卿往床的方向走,低声道:“以后会有好多好多良宵的,以前的都不算。”
以前的……都不算吗?风月扁嘴,委屈得眼泪直冒:“不算……不算就不算,谁稀罕!”
饭后艳阳高照,殷戈止抬脚要出门,身后两个徒儿却跟得紧紧的。
轻轻松了口气,殷戈止顺利地跨出了门,刚上马,却听得身后的观止问:“您想去哪儿?”
使臣府。
点心铺?殷戈止问:“哪里的点心铺?”
“灵殊。”她喊了一声:“去买点绿豆糕吧。”
“别哭。”
这么凶?叶御卿挑眉:“你是将军吗?”
看了殷戈止一眼,安世冲歪了歪头。
身下的人双颊绯红,眸光氤氲,已经是大醉,大醉中的人,说的话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
严肃地点头。殷戈止道:“我觉得这件事该好生查查,去梦回楼吧。”
甩了两个,却忘记了还有一个甩不掉的。殷戈止抿唇。
“就响玉街尾,卖绿豆糕的那一家。”观止道:“属下查过,做的是老实生意。也是开了几年的铺子了,应该没什么问题。”
脑子里混沌一片,还没能他理出个头绪,“呯”地一声响,房门就又被人踢开了。
良宵?风月一愣,呆呆地眨着眼睛看着他,眼里一点焦距都没有:“咱们不是有好多好多良宵了吗?”
“不在意,但鲜少看见有与奴家一样不在意的。”笑了笑,风月给他上茶。
一口饭呛在喉咙里,殷戈止脸色微青,半晌才缓过气来:“为师不会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