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放多了。”
酒?眼睛一亮,风月立马打开柜子,得意地朝他道:“奴家这儿最多的,可能就是酒了。”
江湖儿女?风月摆手,半睁着眼道:“姑奶奶是混世魔王,没几个人得罪得起的!”
“徒儿不敢!”徐怀祖连忙道:“这怎么算是诋毁呢?太子要是想赎人,在宫外弄个院子把人养着也不难,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徒儿只是随口说说……”
刚说着呢,背后就响起个温柔的声音。风月一顿。回头看过去,就见叶御卿一身华服,摇着把扇子就进来了。
也没别的意思。他这是宁杀错不放过。
殷戈止淡然地道:“总不能在那儿吃一辈子饭。”
瞧着她这冒光的双眼,叶御卿失笑,起身就帮她把酒坛子搬出来,舀了酒,一人一壶。
“没有。”像小孩子似的伸手给他看,两个手掌心凑到他眼前:“你看,我什么都没有。”
气什么呢?肯定不是气徐怀祖诋毁太子。
屋子里就他们两个人,都不说话的时候,气氛就尴尬了起来。
是吗?殷戈止沉片刻,突然问了一句:“风月是不是也常吃绿豆糕?”
小丫头蹦蹦跳跳地就进来了,接过银子二话不说便往外跑。
“你管姑奶奶哭不哭!我没哭!”凶巴巴地吼上来,声音里还带着哭腔。
叶御卿不笑了,将她放在床上,身子压了上去:“你好像有很多故事啊?”
酒好啊,喝醉了就什么都不知道,稀里糊涂跟人睡了也就完事了,半点不用纠结,简单又直接。
“是啊!”风月点头:“我就是女将军!”
观止一惊,连忙低头。
这事儿要是交在别人手里,真是太简单了,一个求财的妓子,一个给钱的客人,要做的也不过是给自己伺候着的客人喂个饱含女儿家心意的糕点,一切都很正常,也会很顺利。
好像是的,观止点头:“风月姑娘的花架子上,也常常放着绿豆糕。”
叶御卿丝毫没有要缓解这种尴尬的意思,抬眼瞧着她,突然道:“茶喝得太多了,今日不如喝酒吧?”
“还有牛肉干儿呢,够吃!”哈哈笑着,风月已经没了规矩,豪迈地坐在桌边,一只脚踩在旁边的凳子上,一只手捏着酒壶就往嘴里灌,末了一抹嘴。大喝一声:“爽快!”
送走那客人,风月捏着银票看了一会儿,起身去拿了纸笔,写了张小纸条。揉成一团就捏了中空的银子过来,塞进去,再在外头抹一层银色的胶泥。
醉了,开始说胡话了。叶御卿微笑,也不劝她,就饶有趣味地瞧着。
“风月。”
“这里的客人。十个有八个要对我行礼,你说,谁来说这闲话?”合扇落座,叶御卿看着她道:“不过倒是奇了,姑娘竟然也在意别人的说法?”
“公子来得好早。”看一眼外头的天色,风月笑道:“光天化日地进来,也不怕人说闲话?”
师父虽然话不多,但是熟悉起来的话,了解他的情绪好像也不是特别难,比如现在。他感觉到了,师父有点生气。
他一直不太能控制好盐的分量,以往主子吃着也没吭声啊,今儿说出来,那他咋办?重做?来不及了吧,都午时了,再做这三位都得饿肚子。
“主子。”观止道:“属下忘记禀告,干将那边,在您发了命令之后只与三个人有过接触,其中两个是咱们线上的人,还有一个……也不知道算不算接触,是个点心铺的老板娘,他去买了点心,给了人银子,看起来也挺正常。”
徐怀祖使劲儿把菜咽下去,刨了两口饭压了压,然后才问:“怎么不去梦回楼了?”
待看清她手里的是戏服之后,叶御卿松了口气。笑着摇头:“你真是厉害。”
外袍垮下了肩,衣带也松松落落。风月媚眼如丝,秋波横扫:“喝完这壶酒,咱们打到山那头去,叉下敌军将领的脑袋,回来做盘菜!”
“……随意走走。”
收回脚,殷戈止看着他们道:“不悔剑和长恨刀有剑谱和刀铺,就在书房中间架子的第三格,今日你们好生研习,不必出门。”
“等着我,等我送他们下去,就去找你们嘿!”
因着不去梦回楼了,徐怀祖和安世冲也便只能到府上用膳。观止炒了五盘菜,瞧着也挺色香味俱全的,但是殷大皇子一下筷子,脸就了一半。
从早上喝到中午,风月已经是半醉半醒,叶御卿竟然神色如常,还优雅地替她添酒:“想吃东西吗?”
叶御卿摇着扇子道:“你看起来,倒有几分江湖儿女的潇洒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