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不知怎么的就响起风月说的话,殷戈止挑眉,蓦地就笑了。
女子到底是冲动些。听他一说,易掌珠冷静了下来,想了想:“殷哥哥觉得该如何?”
这么一问,易掌珠还真说不上来。开门就喊了个家奴来,低声问:“王管家在哪儿?”
“主子,怎么办?”观止觉得背后发凉:“会不会被人设计?”
好主意!易掌珠立马照做。
“是个人哭都会有鼻涕,有的姑娘想凄美点,就把鼻涕擦了。”
一张腰牌,一封书信,他先看了信,眯了眯眼。又看了看腰牌。
也不知道是有神助还是怎么的,套话意外地顺利,丫鬟没一会儿就来回禀,低声说了李氏闹脾气的原因。
殷戈止抿唇,不置可否。
易掌珠自顾自地道:“我有时候也想自私一点,那样爹爹就不会总是说我浪费钱财,可是看看自己衣着光鲜,再想想世上还有那么多人饿死,我心里就难受。”
“你……”
说着,还疑惑地摇了摇头:“奴才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吵架了。”
回过神,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殷戈止转身。继续往山上走:“要赶在天之前下山,就早点上去吧。”
“所以老头子的一生,肯定是会被人歌颂的。”她笑,系上丫鬟的发带,红着眼眶道:“但我不需要,从小就被他骂没个正经,他人没了,我更不会正经。”
“查到什么了?”
身子一僵,殷戈止醒了。
“方才观止说,有家客栈的掌柜发现了点将军府的东西,于是都放在这盒子里送来了。”脸不红心不跳地骗人,殷戈止道:“大概是贼人逃窜之时嫌带着累赘想丢弃。结果被客栈的人在杂物堆里捡到了。”
他是个魏国人,却甘心做了吴国的狗。
好个王管家啊!
那笑容很好看,不是男子的,是女子的。蓦然间盔甲里像是有红纱飞了出来,在强烈的光芒之中烈烈缠绵,迷了人的眼。
这样的人,看上谁了就乔装去他身边守着,嫁不得自己喜欢的人了就跟喜欢的人上个床圆满圆满。谁打她一下她打人家十下,谁给她一块点心她还人家十块。
“证据确凿,我不会放过他的!”易掌珠气得直哆嗦:“这样吃里扒外的东西,将军府少一个是一个!”
在他面前耍花样?那就好好耍吧。
她就说么,她就说么!这将军府守卫那般森严,贼人怎么可能进得来,原来是有了内应,拿着这块腰牌,人就能进将军府潜伏。等晚上一到,照着这机关地图就去书房偷东西,必定全身而退!
“是。”
起身烧了信纸,殷戈止捏了腰牌,面无表情地问:“你传令做事的人,有几个?”
“要是不阴城每个高门都能捐点银两出来就好了。”易掌珠一边爬山一边道:“光将军府一家救济难民,也不是个事儿。可我每次去别府说道,他们就算肯捐,脸上也是不太乐意的。”
关清越就是这么个放荡不羁的人,不服礼仪,不服管教。一身的好功夫在十二岁之后就能顺利逃脱家法,上天入地,也只有关苍海能让她老实片刻。
殷戈止低头看她,突然怔了怔。
家奴躬身道:“应该是在他的宅子里,不过看起来似乎跟他家夫人吵架了,刚送过去的衣裳都被退了回来。”
山上送完凉茶下来,一到将军府,观止就来低声回禀:“命令已经发下去了。”
往他手上一瞧,易掌珠吓了一跳:“王总管的腰牌?怎么会在你这里?”
“你叫什么名字?”恍惚间。有人问她。
她哭得那么伤心,是个男人都该好生安慰啊,他还笑?笑得好看也不行啊,有这样的吗?
这样的人,以女儿之身笑傲千兵万马,征战沙场,以血止戈。
不管是谁在背后相助,这件事进行到这一步,那就是顺理成章了,第二天殷戈止就在王汉的宅子里找到大量来历不明的财物,顺便把一脸茫然的王汉送进了大牢。
……
看观止那神神秘秘的样子,易掌珠很是好奇,跟着殷戈止就进了客房。
“五个。”
这样的人,现在是个低贱到泥土里的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