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明白为什么殷戈止让她不要接近叶御卿了,不是怕她勾引太子沉迷女色,而是怕她是谁家派来刺探太子的人。真是的话,那叶御卿立马就会查清她的底细弄死她,并且提高警惕,别的招数再也近不得他的身。
“我到底还是太不中用了。”她垂眸:“什么都做不好,将军府也管不好。”
大概是伺候殷戈止那种冰山习惯了,乍遇见个这么温柔活泼的男人,风月还有点不适应,嘴角抽了抽便道:“不会发生什么的,倒是有个问题,奴家想问很久了。”
见人都走了,风月笑眯眯地给灵殊多塞了点肉:“你不用听懂,乖乖吃哈。”
易将军竟然会拒皇子的婚?风月咋舌。
“殷戈止今日搬去将军府住了。”喝了口茶,叶御卿又叹了口气:“珠儿可没邀过我去住将军府。”
回过神,易掌珠皱眉:“府里的人都是爹爹亲自选的。爹爹信任的人……我当真不知道该怀疑谁。”
扫了自己肩膀一眼,叶御卿站起来,合了扇子道:“该发生的总会发生,去看也没什么用,我只是来找你聊聊天,心里舒坦了,也就该回去了。”
“听闻您曾跟易小姐求过亲。”看着他,风月八卦兮兮地问:“您这样的身份,她怎么会不同意?”
这是女人被人抢了?风月挑眉,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捏着叶御卿的下巴看了好一会儿。
可惜了,她是一个没有底细的人。
“唉。”叶御卿摇着扇子叹息,声音听起来颇为愁苦:“风月,我哪儿不好吗?”
眼神一黯,叶御卿像是伤了心,声音都低沉了下来:“不是她不同意,是易将军说舍不得,要过两年再嫁。”
谦谦君子,体贴多情,眼如清河,里头却有她看不懂的东西。
这样寡言少语、不会说话、但十分可靠的男人,实在很是令人心动。
“王家夫人。”刚要回自家宅子,就见将军府上的家奴来了。捧着件儿衣裳喜气洋洋地道:“将军府发了新衣,这是王管家的,您帮忙收着。”
低头看看手里的盒子,风月拍了拍胸口。她做事一向天衣无缝,老板娘他们也是个中老手,没道理这么快被人发现的,大概只是来吓唬吓唬她而已,不用这么慌。
分明是一张笑得好看极了的脸,不知怎的却让人透骨生凉。
原来如此。
殷戈止不擅长安慰人,看她哭,也只能看着,脸上表情都不带变一下的。
“我还以为他对你有些情意,你怎么也该多在意他一些。”叶御卿笑得温和无害:“哎呀呀,你说他们俩住在一起。要是发生点什么不该发生的,可怎么是好?”
笑眯眯地给他倒茶,风月道:“公子人品相貌都是上乘,何以有此一问?”
“做事总有动机,没有人会无缘无故辜负将军的信任。”身子微微前倾,殷戈止看着门外道:“为权为财,亦或是受人要挟,府里总会有人露出破绽。”
“抱歉。”殷戈止道:“我会早点查出内鬼,不会让将军怪罪到你头上。”
灵殊眨眼,咽了嘴里的肉,突然很是正经地小声嘀咕:“主子,有时候奴婢总觉得,您有事情瞒着奴婢。”
然而现在,站在自己房间的门口。手里捏着他刚递来的绿豆糕盒子,风月突然能明白写诗的人曾经经历过什么了。
以前听见这打油诗的时候,风月还笑过,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好歹是一国太子。怎么可能这般口蜜腹剑,又怎么会让人传成了打油诗?若当真那般阴险,有人说他半句不是,都该被砍了才对。
“这……”殷戈止皱眉沉思。
响玉街的绿豆糕。
“你有怀疑的对象吗?”殷戈止问了一句。
“可是……”易掌珠红了眼:“爹爹就我一个女儿,我偏生还体弱多病,接不了他的班,这回府上还出了这样的事情,爹爹一定很失望……”
还真是坦荡,坦荡得像是对殷戈止一点感情都没有,要不是上回撞见她那眼神,叶御卿差点就要相信这鬼话了。
心里猛地一沉,风月有些茫然地抬头看了面前的人一眼。
“哪怕下十八层地狱,我都会将这些人一个个找出来,碎尸万段!”
被这话给逗得一乐,叶御卿侧头失笑,摇头道:“都说你们这儿的姑娘很会让人开心,今儿我算是见识了。不过,他不来你这里,倒是去将军府住了,你没有不开心?”
“将军器重信任,我也不能多说什么。”李氏脸色不太好看,奈何还不能直接说易将军的不是,只能咬牙忍了。
“您怎知奴家爱吃这一家的糕点?”尽量让自己声音不抖,风月笑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