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勉强应了，殷戈止道：“就住两日。”
呆呆地点头，风月合上了门。
叶御卿目光怜惜地看着她：“既然是中意姑娘。在下自当了解姑娘喜好，以便投其所好。”
殷戈止道：“管事是男人该做的，府上不是还有王管家吗？你一个弱女子，操心那些做什么？”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易掌珠倒是听得有点脸红。
家奴吓了一跳，愕然抬头，就见王宅的大门“嘭”地关上，碰了他一子的灰。
挠挠头，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看了看手里的袍子，还是拿回将军府去。
微微颔首，易掌珠道：“如此，殷哥哥不如在府上住两日，也方便些。”
平反？风月嗤笑，眼里一片血光：“平反有用吗？哥哥说得对，冤又如何，不冤又如何？就算平反，我关家满门都活不过来了，既然如此，那是谁的血债，谁就来血偿！”
灰褐色的袍子，饶是用的丝绸的面料，那也是灰褐色的。同将军府其他下人一个颜色，至多不过花纹好看点。
“不开心个啥？”风月耸肩：“恩客来来去去的多了去了，更何况那位爷身份高贵，想去哪儿住，还能是我这个风尘女子能决定的？去也就去了，等再过两日，奴家也能接您的客了。”
察觉到失态，风月不动声色地就收回了手，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转身就去推开了窗户，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啊，今晚月亮真大。”
先继续吃肉！
是因为她没长大的原因？灵殊低头细想，好像也挺有道理的，那就再多等几年吧！
就这么喜欢易掌珠啊？风月瞧着都有点不忍心了，下意识地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哥们，别太伤心了。实在不放心，那就去看看呗？”
要是平时，李氏说不定还挺高兴的，可是今日，她横竖就是看不顺眼。冷笑一声就道：“我家相公不缺衣裳，非得穿这种东西不成？拿回去！”
“七尺俊朗少年郎，眉眼含玉惹蝶狂。挽袖微服民间逛，家国大事不坐堂。温言软语得人心。自是端正好栋梁。若真付其心与肠，粉身碎骨短松冈。”
“主子快走！”有人满身是血地推着她，换上她的衣裳，戴上她的发钗，一双眼悲切地看着她：“您只有活着，才能让关家冤案有平反的可能！”
“什么？”
“两年不长不短，可中间会发生什么事，谁也不知道。”叶御卿道：“就像今天晚上，孤男寡女同住一处。万一有些什么，那两年之后，易家的轿子也不会进我东宫的门。”
“公子颜如渥丹，倾国倾城。”中肯地给出评价，风月道：“若是奴家来选，肯定会在府里给公子修个金屋子。只给公子住。”
易掌珠连忙道：“府上人多，殷哥哥不必担忧什么的。”
风月笑得半点不心虚：“我瞒着你做什么？就是有些事情，大人能懂，小孩子不能懂而已，明白吗？”
风月点头，笑眯眯地送人家出门。临到门口，太子殿下突然又回过头来，伸手从门外的侍从手里拿了盒东西递给她。
“你好像很喜欢吃这家的绿豆糕，今日顺路，替你带了点。”
“瞧你，脸都发白了，伤还未愈。还是该好好休息。”伸手替她将鬓发别在耳后，叶御卿笑着摆手：“先告辞了。”
大概是心绪不宁，晚上睡觉的时候，风月做了旧梦。
易掌珠咬牙，有点埋怨地看他一眼：“殷哥哥还是这般不会体贴。”
不过人家易府地位高，兵权重，可不像关苍海那般傻兮兮的手里什么也不留。吴国皇帝拿人家没办法，拒也就拒了呗。
怎么会有人这么有趣呢？
“掌珠马上命人去安排！”高兴地起身，易掌珠跑出去就让人收拾房间。
叶御卿微怔，没想到她会有这种动作，倒是没反抗，任由她看着自己，眼里波光缓缓。
殷戈止正坐在将军府的花厅里喝茶，易掌珠在他旁边，神色颇为委屈。
叶御卿一顿，被她这潇洒的动作震得眉梢跳了跳。
李氏回府，一路上几个手帕交都在小声议论，有人道：“我倒是觉得方才那姑娘说的并无错处，王将军在民间也是颇有威望的。只是……到底是屈才了。”
面前这女人有很多副面孔，妩媚的、豪放不羁的、冷漠疏离的，他观察了她很久，却还是分不清哪个是真实的。
只是这样而已吗？风月看着他，突然想起了这不阴城里关于太子的传言——
于是用过晚膳没一会儿，风月房间里就多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