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梦,醒来的王汉看了看四周,瞧见桌上放着的自己的腰牌,微微一凛,连忙起身收进怀里。
“可是最近的事情真是烦死我了。”语气蓦然低沉,恩客起身,往香软的床上一倒,喃喃道:“好歹也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偏让我来管这家宅后院,出了点事就得找我,怪我没管好。呔!老子真该回家种地去!”
踏上楼梯的脚一顿,李氏不悦地拦住身后众人,自个儿往上走几步,伸了头去看说话的人。
观止低头:“实在难寻,不过属下已经让他们多留意四周,若是还有人来,定然能抓住。”
一桌两个姑娘,有个背对着她,对面那个姑娘正在喋喋不休:“本来我好崇敬那些上阵杀敌的人,但是一看建功立业回来,下场这么惨,我又觉得可惜。哎。按道理说,王将军那样的功勋,怎么也该给个爵位安享余生的……”
来这儿的客人,很多都是不开心了、压力大了,求个一醉方休。梦回楼的姑娘向来口风最紧,所以在这儿的客人。也就最放松。
心下一松,王汉笑了笑:“还是你体贴人。”
这是她的房间,也是她的客人,其余人不过凑个赏钱,既然主人开口了,那其他姑娘也就都退了下去。
妓子上街是要被打的,但是伪装一番,人家也看不出来啊!
责备地看她一眼,风月跺脚:“就是将军府那个啊,爹爹不是说。他以前跟着易将军征战沙场,很是威风吗?前些日子我去打听了,他如今在将军府,竟然成了个下人。”
“嗯。”伸手拿笔,在纸上随手写了个名字,殷戈止道:“内鬼是他。今日开始,便让人好生找找他出卖将军府的罪证吧。”
王汉。
“咱们上楼去吃。”扫一眼大堂,有身份有地位的李氏自然是上二楼来了。
“开始查王汉了?”低笑一声,身子往门上一靠,风月吊儿郎当地笑:“哎呀哎呀,咱们的殷大皇子,当真是心未死,仇难散,真好。”
灵殊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主子,眨眨眼,完全没听懂她在说什么,但嘴里塞着肉。倒也吭不了声。
“好嘞!”小馋猫蹦蹦跳跳地就去开门,外头的小贩笑眯眯地道:“姑娘,要果脯吗?”
意料之中的事情,易掌珠有点小聪明,大概也是易将军临走前嘱咐了她不可只倚仗一人,所以让太子去追贼人,转过头来让他去查内鬼。
肉没心思吃了,李氏转头就下楼。
大摇大摆地走在响玉街上,灵殊高兴地四处蹦跶,挨个店铺地看。风月也不嫌烦,跟着她四处瞧,到了杂货铺的时候,才道:“你先去前头卖小笼包的地方占个座,我进去这儿瞧两眼。”
晚膳过后,梦回楼里的两位公子各回各家了。风月躺在软榻上翘着二郎腿。
二楼有间屋子敞着门,里头传来些笑声。
啥王大人?
拿钱不接客,这样的逍遥日子,真是太爽了!
一听烤肉,灵殊想也不想就点头:“好!”
“要!我要一两桃子肉、一两干桂圆……啊对,给我家主子来一两话梅。”灵殊馋巴巴地说着,拿了主子妆匣里的银子给他,然后把小贩包好的纸包接过来。
灵殊一听就眼睛放光:“主子?”
外头已经亮了,何愁打水进来,朝他温柔一笑:“公子起身了?您昨儿醉得厉害,胡乱扔东西,奴家也不认得是什么,就瞧着贵重,便给您放桌上了。”
但是主子的命令,有证据要找,没有证据制造证据也要找!观止应下,恭敬地退了出去。
风月笑得慈祥,看她把话梅递给自个儿,抱着两个纸包乐呵呵的样子,便道:“好东西不能独享,你不是与楼里许多丫鬟交好吗?把你的果脯分给她们吃,快去。”
“那是自然,爷可是久经沙场的!”恩客醉兮兮地捏了何愁的脸蛋一把,神秘万分地小声道:“偷偷告诉你,爷可是将军府的人。”
可惜了,他跟太子,对那将军府,似乎都没安什么好心。
灵殊点头,立马给改了个良家闺女的发髻,找了身粗布衣裳让自家主子裹了,偷偷摸摸地就从后院的狗洞里爬出去。
正准备吃肉的灵殊一脸懵逼地抬头看她。
“掌柜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风月低笑:“当真是真假难辨。”
说着,洗了把脸亲了她一口就出门了。
从镜子里看她一眼。风月挑眉:“小丫头无聊了?”
睨她一眼。风月哼笑:“你自个儿拿银子去买,我要一两话梅。”
远在使臣府的殷大皇子被人惦记着,忍不住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