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日上三竿的风月,顶着鸡窝头起床,慢悠悠地梳洗打扮。
“公子喝醉了。”三四个姑娘坐在两侧,中间坐着的男子皮肤黝黑,脸上黑里透红。明显是喝高了。
出了杂货铺。风月往前去与灵殊汇合,笑眯眯地道:“听说安居街那边有一家烤肉店,烤的肉香气四溢,很是好吃,咱们不如就去那边用午膳?”
“外头的姑娘们都忙死了,咱们好像太闲了点啊。”灵殊一边帮她梳头一边嘀咕:“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单纯的灵殊一口就应了,甩着辫子继续往前蹦跶。风月拎着裙子进了杂货铺,掌柜的一看她就笑:“客官要点什么?有刚到的货。”
“过奖。”掌柜的拱手:“里头还有些陈年的货,客官若是感兴趣。也可以再看看。”
微微一顿,何愁装作没听见似的,笑道:“您当真是醉了。”
焚毁了纸条,她重新打开门,靠在门框上朝对面的二楼看了看。
她也是内吏家的女儿,有点身份的,嫁过来给个家奴为妻。就算王汉再得将军信任,她脸上也无光。
房门关上,何愁坐去客人怀里,娇笑着道:“奴家总觉得爷气度不凡,比别的客人英武不少。”
何愁掩唇一笑,朝其他姑娘道:“我来伺候吧,姐妹们都先回去休息。”
王汉躺在床上,嘀嘀咕咕地抱怨了好一通,何愁跪坐在床边听着,面带微笑,直到他完全睡着。
“主子。”观止推门进来,朝他颔首:“已经都安排妥当了,易小姐那边的意思,是想请您帮忙查查内鬼。”
何愁垂眸,扶着他东倒西歪的身子,未置一词。
李氏本来还不觉得有什么,听了这些闲言碎语,心里反而是膈应了。
“不了。”合了盒子,风月笑道:“现在只要这个就够了。”
伸手从他手里拿了腰牌,何愁不声不响地朝自家丫鬟离秋使了个眼色。
灵殊一听,觉得很有道理,立马开门就跑。
王汉以前就是易国如的副将,奈何在与魏国的一场战役中被关苍海打断了腿,又伤了经脉,易国如念他忠诚。便让他退回不阴城,在自己府上管事。
风月起身,笑着将门合上,上了门栓。
“姑娘,要果脯吗?”门被人敲响了,有小贩在外头吆喝:“香甜软糯的果脯,吃得人笑口常开!”
“是有点。”扁扁嘴,灵殊道:“咱们要不要偷偷上街去买点什么啊?”
“怎么?不信啊?”恩客哼了一声,伸手就掏了个牌子出来:“瞧见没有?将军府的腰牌!爷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掌管着整个将军府呢哈哈哈!”
接过纸,观止同情地看了一眼上头的人名。
刚好有这么巧,王汉就是梦回楼的客人,点何愁的台大概也有小半年了,要仿刻他的腰牌,比别的都容易。
老实说,将军府的管事,地位一点也不比普通的爵爷低,但是名头不好听啊,再是管家。那也是个家奴,说出去哪里光彩?
离秋会意,接了腰牌就飞快地往响玉街跑,找着个卖杂货的铺子,一溜烟地就钻了进去。
王汉的夫人李氏是最爱吃这家的烤肉的,每隔几日就会带着一群手帕交来光顾,今儿运气不错,当真让她给堵着了。
此人乃将军府总管,忠心多年,权力甚大,易国如诸多的事情。都要从他手上过。要钉死这么个人,没有铁打的证据可不行。
红木的盒子,打开看见的就是将军府的腰牌,正面是鎏金的“易”字,背面右下角刻着持有者的名字:王汉。
“好啊。”犹豫一下都不曾,风月点头便应了:“正好我想去杂货铺看看货,听闻那儿进了不少好的木材玉种,要是有好的,便做块儿玉佩也不错。”
“拿来瞧瞧。”
安居街是条甚为繁华的街。隔壁就是官邸的分界,出来享用美食的贵人不少。风月带着灵殊坐在烤肉店的二楼,没一会儿就见着许多妇人跨进了门。
风月一笑,张口就道:“哎,灵殊,你记不记得昨儿爹爹提过的那个王大人?”
“知道了。”颔首应下,殷戈止问:“送东西来的人找到了吗?”
打开手里的纸包,将梅子倒在花架上的罐子里,风月熟门熟路地就将包梅子的纸给撕了个口子,扯了夹层的纸出来。
“爷没醉。”挥挥手,那人又灌了口酒:“爷可是海量,怎么能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