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勾引谁,这会儿也没这个心情,只是从前不高兴的时候就喜欢这样喝酒,总被父亲叱骂没个规矩,哪儿喝不好,非得爬窗台。
当初为了学这男女之事,她可是将不阴城所有书铺的春宫图都买空了,苦心钻研,比以前练武还认真,习得一身好功夫,专门为了对付男人。她已经没有喜欢的人啦,身子也不是完封的,爱怎么样怎么样吧,谁在乎呢?
骂女子低贱已经是很难听的骂法儿了,但是没想到面前这人一点不羞,还言辞凿凿地狡辩!易掌珠噎了一口气,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他这是怎么了?跟个妓子置气?有这必要吗?不过这几日着实是太惯着她了,倒让她自以为是,还敢冲他耍脾气。
殷戈止满脸戾气,靠在软榻上揉了揉额头。
沉默了一瞬,殷戈止也没多说什么,看了旁边的孙力一眼,道:“他双手是我拧断的。”
如今再也没人管她啦!不|穿鞋没关系,衣衫不整没关系,大口大口地喝酒也没关系!
“掌珠。”殷戈止喊了一声,两个字,轻飘飘的,却像块石头似的砸在风月心上。
一句话噎得断弦等人没吭声了,风月下巴一扬,高傲得像只打赢了架的孔雀,进屋关上了门。
屋子里安静下来,风月随意地脱了鞋,雪白的脚丫子踩在地毯上,又踩上了软榻后头的窗台,拎了柜子里藏着的酒,靠在窗边直接仰头便饮。
听见易掌珠的声音,殷戈止皱眉仔细瞧了瞧下头,转身走下来,到她面前站定:“你穿成这样是要做什么?”
“并未得罪。”殷戈止平静地负手道:“我是看他忠厚老实,却一直操劳,有些怜悯他,所以拧断他双手,从此他再也不用干活,可以在家里舒服地过下半辈子。”
魏国国姓的人,在吴国不阴城的,只有一个人——殷大皇子。
这怎么能算是为他好?易掌珠皱眉,想反驳,张了张嘴又有些脸红。
瞧瞧这喊得,跟喊别人那硬邦邦的语气可不一样,带着点无奈,还带着点宠溺,喊完便跟着人跑了出去。
女人果然是宠不得。
哎哟喂这一追一跑的,可真是郎情妾意打情骂俏臭不要脸嘿!
这一定是一场噩梦,风月觉得,既然是梦,那还挣扎个什么劲儿啊?反被动为主动,叫人尝尝什么是欲|仙|欲|死好了!
气氛瞬间僵硬了起来,观止在门外听得一脸愕然,这好端端的,怎么都吵起来了?刚刚主子进去的时候还挺高兴的,翻书都没他们翻脸快啊!
旁边看热闹的断弦等人回过神来,七嘴八舌地就说开了:“那是易家大小姐吧?除了她也没别的女人能有这么大阵仗了,她刚才喊那位公子喊什么?殷哥哥?”
说罢,转身就跑。
“哪有什么办法……”微云叹息:“咱们好生准备准备吧,那位爷来这儿,也不一定就看上风月一个。”
黄昏刚至,梦回楼里的动静就不小,一声声高高低低的,激得过路的人都忍不住往里走。
风月垂眸,慢悠悠地走在楼梯上,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走得妩媚又优雅。
跟他玩欲擒故纵?殷戈止嗤了一声:“你想赶着上太子的床,那也得把我伺候完。本也未得过我欢心,现在来计较,是不是晚了点?”
易掌珠不解地看着她:“孙力是来赎你出的事,我抓你送去衙门,有什么不妥?”
易掌珠抬头,看见殷戈止,吓了一跳:“殷哥哥?你怎么在这儿?”
金妈妈慌了,风月也皱眉,侍卫上来押着她,她没反抗,倒是问了一句:“既没当场抓着行凶之人,亦没有衙门批捕的公文,易小姐只凭这一身铠甲,就要抓人吗?”
孙力好像在昏迷,迷迷糊糊地哀嚎着。易掌珠听得更气,挥手就道:“把这群人给我带回衙门去审查!”
“奴家……说错话了?”勉强喘着气,风月还在笑:“还是您觉得,奴家这种贱人嘴里,不配评说人家小姐啊?”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盔甲,易掌珠脸红了红,呐呐道:“来这种地方,穿女装也不太方便,我就想着穿这个会好些。”
好不容易喝醉的,谁要醒啊?迷迷糊糊地“呸”了一声,风月嘟囔着抱住不断摇晃她的手,红彤彤的脸蛋在人家手上蹭了蹭,然后继续睡。
说完,看向易掌珠:“难道不是为他好吗?”
断弦咬牙,酸里酸气地道:“就算是那位又怎么样?人家那样的身份来咱们这儿,只能是尝惯了山珍海味,想吃点萝卜咸菜。瞧见没?易大小姐一走,人还不是马上追过去了?可没见他对某些人这么好。”
窑子里的女人,都是这般没自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