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长得很好看。”他真诚地道:“那日看你一曲舞,在下便想,要是能做姑娘入幕之宾,倒是美事一桩。”
打发了灵殊去买绿豆糕,风月笑道:“奴家又不是什么高贵的身子,哪里静养得了?这几日用的药甚好,手指勉强能动,也就没包那么严实了。”
怔愣在原地,风月半晌都没能出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红绸带,喉头微动。
“哦?”风月挑眉,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他们都骂奴家下作,比不得琴棋书画高雅呢,公子竟然喜欢?”
“喂。”有些忍不住了,风月冷汗涔涔,也不用敬语了,直接咬牙道:“很痛,手要断了!”
农人家出身的啊……叶御卿勾唇,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伸手抚上她的脸。
努力想红个脸,装得害羞娇俏一点,然而憋了半天脸就是不红,风月放弃了,还是老实地直接开口问:“您如今,是想要奴家?”
金妈妈一直在旁边笑,等人走了把东西抬进大堂,更是笑得喜气盈盈:“风月好福气啊,真是好福气,一来就遇见个这么大方的客人,这一堆东西,妈妈都看得眼红!”
“姑娘?”观止笑道:“这是我家主子送姑娘的谢礼,说姑娘辛苦了,早膳很合口味。”
金妈妈被塞了两锭银子,耸耸肩也不打算管了,关上门就去歇着。倒是对门的几个姑娘,看见风月引了新客人,心思各异。
故意的是不是?她手骨还在愈合,是这么扯的?
“你太瘦了。”慢慢往床榻的方向走,他低声在她耳畔道:“得多吃点。”
就算能动,动着也应该很痛吧?叶御卿摇头,放了扇子就捧了她的手过来,仔细瞧了瞧。
两人瞬间挨得很近,风月甚至能看见他长长的睫毛。
楼里的打手纷纷上来帮忙把东西搬进风月的房间,风月瞧着,也没上去,就坐在大堂里等。
叶御卿也微微皱眉,看了她一眼,捡了桌上的扇子道:“正好今日闲暇,我也正好去校场看看,不如就一起吧。”
在他的眼里,风月瞧见有些怔愣的自己——清晰的、像是被珍宝一样看着的自己。
“你做了什么?”断弦阴阳怪气地问:“能得这么多东西。”
一众姑娘看得心里都不是滋味儿,灵殊倒是高兴了,飞快地冲下来就开始搬:“来人帮个忙啊!”
谢礼。
“公子里头坐。”风月起身,笑得妩媚多情,朝着叶御卿就行了福礼。
“在下还有事,要带她去一趟校场。”伸手抓了她手就将人拉回来,殷戈止朝叶御卿点头:“就不打扰殿下了。”
“姑娘如此美艳,在下若是不要,岂不可惜?”伸手勾着她的下巴,叶御卿调笑:“只是不知道姑娘方不方便?”
瞧瞧人家多想得开啊!要不是手还僵硬,风月都想给他鼓个掌,不愧是一国太子!
一个时辰之后,果然有人来敲梦回楼的门了。
多会说话啊!这样长得俊俏又温柔的男人,简直让人无法抗拒。
“慢走。”
“公子。”金妈妈已经见怪不怪了:“您也是来点风月的台吗?她今儿不接……”
珍珠、玛瑙、金器、银器样样都有,全是女儿家喜欢的,价值不菲。
殷戈止来梦回楼点人台不稀奇,让妓子留宿陪夜也不稀奇,但是送这么多东西来青楼,那自然就引人注目了。
眼神晃了晃,风月低低地笑了一声:“你家主子可不会说这么好听的话,是你说的吧。”
“公子连这个都看得出来?”风月浅笑:“以前就断过,经脉自然不畅。”
衣襟还没划开,门却先被人踢开了,屋子里的香气瞬间散去,风月和叶御卿双双侧头,就见殷戈止一身玄衣,冷漠如阴曹地府刚归来的鬼神,双眸含霜地看向他们。
“不可能吧?能送这么多东西?”微云姑娘连忙凑过来,打开几个盒子看了看。
刚好瞧见她这表情,殷戈止一愣,怒极冷笑,怎么着?这是找到新的恩客了,敢冲他甩脸子了?
“嘭!”
这世上竟然还会有人把她当珍宝。
“姑娘看起来并未静养。”进屋坐下,叶御卿看了看风月的手:“伤得不轻,还能活动?”
“天还没黑,难得梦回楼的大门今日是敞开的。”
气息温热,带着些香草的味道,终于是成功让风月红了耳朵。
没应也没拒绝,殷戈止只轻轻颔首,然后就跟扯破布似的扯着风月下楼。
前头的人恍若未闻,拉着她出门上马,将她放在自己身前。策马起步之后,再低声道:“你该更痛点,才知道教训。”